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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高贵的“叛逆者”(2 / 2)




这样想着法尔密也觉得这种想法很不可思议。



在透明墙的另一边是喧嚣的无数的星座。而在他面前则是依然背对着他的少女。他看着这一切苍白的光照在身上。法尔密始终站在一个尴尬的位置上。是不是应该默不作声地就此离开他始终无法下定决心。



在透明墙的一角从右上方到左下方有流星划过。展望室大厅里发出了几声欢呼。尽管发出声音的人没有罪过法尔密还是感到有些不快。



用各种手段将其目的正当化的冷酷的野心家。法尔密想要成为这样的人物而在父亲生前和肃清瓦尔达那帝国高官的过程中他也有过近似的言行。可是现在又怎么样呢。厚着脸皮当着亚历亚伯特和褚士朗的手下被差不多十岁的少女的叹息困住的这幅样子。



法尔密没有愚蠢到要否定这个现实。只是很难去直面这分无可奈何而已。



终于法尔密发出了声音。



“公主您看这样如何去找亚历亚伯特和褚士朗两位公爵请求他们去拯救艾宾格王国怎么样”



“我不去。”



话一说完少女便回答了。



“我知道我已经得到了多少勉强的承诺。除此之外还要提出去拯救艾宾格王国这样的请求你觉得我还说得出口吗”



孩子一定已经在心里好好地考虑过了。虽然是很明朗的话可声音在颤抖着最后眼泪似乎都快要流出来。法尔密慌了神被后悔的念头责备着就站在那里。拯救他的是温柔的年轻女性的声音。



“法尔密卿公主殿下就让我来……”



“芙兰西亚小姐。”



虽然没有察觉她是何时出现的但这也无所谓了。法尔密之前还没有对褚士朗的情人有现在这样高的评价。看到芙兰西亚的莉蒂亚公主朝她跑过去像小妹妹一样地抱住了她。



行了一礼法尔密离开了。



就算在这种情况之下也会有真伪混杂的情报在宇宙中四处乱飞。因为亚历亚伯特和褚士朗经过这么多天都没有公开表示出任何反应焦躁的伊德里斯作出了他的第二击公布了以下的消息



“指挥官是方修利少将。”



在收到这份公报时亚历亚伯特和褚士朗面面相觑像约好了一样一同苦笑起来。原来如此是这么来的。攻打艾宾格王国这样的地方不需要出动精锐和大军。本以为会随便指派一个指挥官来执行但想想看还真的是伊德里斯能做得出的事情。



“首先伊德里斯加一分。”



亚历亚伯特如此评价。



“不用弄脏自己的手就能消灭艾宾格王国。反过来还能降低方修利的声誉。将他捧为英雄的反泰坦尼亚势力一定会很失望。”



“同时伊德里斯减一分。”



褚士朗回应。



“就算被选为指挥官方修利也不会热心于作战行动。再加上泰坦尼亚的将士们不可能为外人而且还是方修利的统帅而感到高兴。”



“正负相抵等于零吗。”



“那么……”



伊德里斯的得分在政治上失分在军事上。伊德里斯以政略为优先而对军事上的负面影响大概视而不见了吧。



伊德里斯的意图在表面上可以用“卑鄙”一词概括。但是仅仅是这样吗而本来伊德里斯对让亚历亚伯特和褚士朗无条件投降这件事又究竟认真到了哪个地步



IV



过了几天亚历亚伯特做了一件增加了巴格休市民对他的好感的事。在走出被作为司令部的酒店时他遇到了以前相识的年轻美丽的女性。



“艾德娜。”



“我是艾德娜·弗雷德里克斯上校亚历亚伯特·泰坦尼亚公爵阁下。”



不管是表情还是声音都完全没变。亚历亚伯特做出了一种接近苦笑的表情。



“到现在也不知道在这种场合该用什么态度说些什么话题才好。”



“也有到死都没弄明白的人。”



“我可不想变成那样……稍微聊一下好吗。”



艾德娜似乎在犹豫。亚历亚伯特察觉到了她回答时一瞬间的停顿。



“……请便。”



“很高兴你没有拒绝。”



“但是休息的时间并没有长到……”



“我知道。找个地方坐一下吧。”



两人走到附近的一家露天咖啡馆点了黑咖啡和牛奶咖啡。



“出击的准备已经做好了吧。”



“至少本舰可以在一小时内出击。但晨曦女神Austra是作为褚士朗阁下的旗舰来到本地的下一次出击又会以怎样的形式”



这不是男女之间的对话啊男方想。



“没有变化……不只有一点。旗舰是金羊Golden Sheep。晨曦女神是褚士朗的座舰。”



点的东西被送了上来。年轻女招待的手有些颤抖大概是因为认得亚历亚伯特的脸。



“你的任务是保护褚士朗卿的人身安全。仅限于此。”



落落大方地将咖啡钱和小费递给女招待亚历亚伯特加强了语气。



“有他在泰坦尼亚才有未来。所以为防万一他和我分乘不同的舰艇。”



他端起咖啡杯优雅地抿了一口。



“普拉涅塔里加的咖啡豆还可以。接下来成为泰坦尼亚的藩王和支配整个宇宙是同义语……到现在为止。”



“以后会不一样吗”



“褚士朗卿似乎是这么想的泰坦尼亚能作为形成全宇宙人类社会的重要势力之一就足够了。”



亚历亚伯特目不转睛地盯着艾德娜。



“你怎么想艾德娜”



“下官是军人。政治上的判断超过了下官的权限和身份。”



“我了解你对你的制服的无欲的忠诚心。本来如果按照天城的做法我现在已经不是你的长官了……”



轻轻摇了摇头亚历亚伯特又一次端起了咖啡杯。



“谢谢你能陪我。下一次能在私人的时间见面吗”



“……如果有时间的话。”



“希望能尽量长一些。”



艾德娜的嘴唇看上去似乎稍微张了一下。在她敬礼离开之后亚历亚伯特又暂时坐回了咖啡前。



“决定着状况的不是三公爵而是藩王亚术曼。他究竟站在谁的一边而且他什么时候才会对公众露面”



邻桌客人“就是这样”的声音传到耳朵里。亚历亚伯特也在心里自语着。如果藩王还健在那确实就是这样。但是在如今泰坦尼亚看上去呈现出大分裂的情况下藩王故意不露面的行为是不是包含着什么意义



“喂等等那个……”



有人惊慌地出声桌子周围都安静了下来。似乎有人认出了不带一个随从身着便装的亚历亚伯特。亚历亚伯特将视线朝向人群冲着他们稍微举了一下手里的咖啡杯。



人们对本来高高在上的泰坦尼亚贵族的爽朗的举动报以惶恐和善意。举起杯子的中年男人一边兴奋得脸色通红一边半叫道



“要赢啊公爵大人”



伊德里斯又一次被不快感袭击了。虽然用艾宾格王国这个带毒的诱饵能把亚历亚伯特和褚士朗逼到绝境的话就已经足够但在瞬间的胜利感和满足感的潮水退去之后怀疑的念头朝他袭来。



“那样真的好吗我是不是漏掉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他把双腿伸到桌面上冥思苦想着。



伊德里斯目前不安定的心理状态正是他对和亚历亚伯特以及褚士朗两人同时为敌一事没有必胜的信心而导致的。姑且不谈一对一如果是一对二的话他基本没有取得完胜的把握。伊德里斯不是不明白这一点所以来自藩王的强力的支持就显得很有必要。可是藩王却躲在病房里一直扮演着无言的斯芬克斯巨像就算伊德里斯去逼问主治医生也只能得到“奉藩王殿下命令不得泄露情况”这样的回答除此之外什么都问不出。在这一点上伊德里斯和他的两位敌人的疑问是一致的。



“伊德里斯卿还真是个老好人啊。”



突然传来了女性的声音。



“注意你的措辞狄奥多拉。我现在可没有那么宽大的心情。”



狄奥多拉·泰坦尼亚伯爵夫人随便就走进了房间。但是伊德里斯也没有责难她。她几天前才被解除了在她自己宅邸的软禁。



“算了。你说我哪里老好人了”



“好不容易才有了一个排除不安定因素的机会却把它给放跑了。不错我方才确有失言对此我致以万分的歉意。只是伊德里斯卿的做法有些太温和了。”



伊德里斯鞋子的后跟在桌面上作响。至少从外表上看起来很平静地狄奥多拉继续说



“自称流星旗军的流亡海盗们最初来到天城的时候您对他们以礼相待了吧。”



“你是说我应该把流星旗军叫来然后全部杀掉才对吗”



实际上伊德里斯也不是没有这么想过。对于伊德里斯来说流星旗军只是一个让他看不顺眼的犯罪者集团找他们来也只是考虑到他们有可以利用的价值而已。



“小聪明罢了。这么做的确可以避免后患。但是就算是形式上的也是请他们来作客。如果再加害于他们则有损泰坦尼亚的胸襟气度。如果连这点事都不明白的话还是返还光荣的泰坦尼亚的姓氏吧。”



狄奥多拉仍然很平静。



“特丽莎公爵夫人不明白。您对那位夫人也说了同样的话吗”



关于特丽莎夫人也就是去世的哲力胥的母亲如果没有藩王的许可对她出手就还是有所顾忌。单是这一点就让伊德里斯更加不快也引发了他从未有过的疑惑。



“狄奥多拉。”



“什么事”



“煽动那个愚昧的哲力胥的母亲的人不会是你吧”



他并没有完全的自信。所以在措辞上他的选择也很微妙不是“应该是你”也不是“就是你”。比起得出结论他选择了去确认。狄奥多拉甚至比伊德里斯自己更早地发现了这一点。



她轻声笑起来。



“哎呀真是想不到您是说教唆她做出那般愚蠢行为的人是我吗”



“哼这不就是你能做得出的事吗。”



特丽莎·泰坦尼亚公爵夫人的长子哲力胥和次子亚瑟斯都是被流星旗军杀害的。她要为两个儿子完成复仇这也是很自然的事情。伊德里斯曾经这么想……



“那个时候如果没有阻止公爵夫人就好了。”



“是说应该让她杀掉方修利他们吗”



“是啊这样的话就不用弄脏伊德里斯卿的手还能为泰坦尼亚除掉一个公敌有错吗”



“然后特丽莎公爵夫人就能漂亮地完成她愚蠢的复仇是吗。”



“然后就会心满意足地死去吧。”



“……”



“对方修利的复仇仅仅是哲力胥卿一家的私事。就像伊德里斯卿您刚才所说的杀害来访的客人有损泰坦尼亚的胸襟气度所以公爵夫人要为此负起责任。”



“就是说要杀了她吗。”



“让她堂堂正正地自尽吧这才是高贵血统的证明。公爵夫人也不会做出不体面的举动。”



“我倒希望是这样。”



用浸透了讥讽的声音回应着伊德里斯对狄奥多拉做出了要她从这房间离开的指示动作。



V



“那就让那两个人在巴格休会面看看谁知道他们会在底下谋划些什么”



过去伊德里斯曾这样大吼过。他满怀恶意的预言应验了或者应该说是他的恶意将亚历亚伯特和褚士朗两人紧紧地联结在了一起吧。虽然不想承认自己失策但不得不说把这两人分开一个一个地处置才是最好的办法现在他大概只能暂时忍耐着等待时机到来。只是苦涩的感觉怎么也挥之不去。



这时候有新的客人来访。



“伊德里斯哥哥。”



“是赛尔法啊来坐下。”



伊德里斯的表情变得柔软了一些。平时一脸尖刻尽可能在人前不露出任何破绽的青年贵族很少向别人展示出他如此柔和的一面。亚历亚伯特和褚士朗恐怕连想象这一点都会感到很困难吧。



“虽然都在天城但最近都没有机会见面啊。”



“因为哥哥很忙啊。我也很想和哥哥见面但一直忍着没来。今天没有给您添麻烦吧”



伊德里斯最小的弟弟满怀着敬爱之情看着长兄。



伊德里斯叹息着。这叹息可以看做他的真情流露。



“赛尔法如果和你拉德摩兹出生的顺序能反一下该多好。这样我就能有一个最靠得住的副手了。”



“对不起。”



“不你又没什么错。”



伊德里斯苦笑。



“是我说话的方式有问题原谅我。”



伊德里斯在心里痛骂着拉德摩兹你好歹也说一回像赛尔法这样讨人喜欢的话怎么样。



“虽然现在帮不上忙但等到伊德里斯哥哥成为藩王的时候我就是您最忠诚的臣下。希望这一天早日到来。”



伊德里斯正要舒展开的表情瞬间一变。无意识地朝周围张望了一番伊德里斯训斥着弟弟



“赛尔法注意你的言行。关于藩王宝座的这些话可是大逆不道你忘记什么叫礼节和忠诚了吗”



赛尔法的脸色也突然变了身体动弹不得。对藩王的畏惧根植于泰坦尼亚贵族的精神之中自小便是如此。另外如果这种有损藩王威信、谈及藩王生死更替的话被人听去之后会有怎样的大祸临头谁也不知道。



“哥哥我……”



“不是我说得太重了不用害怕。但是千万要注意自己的言行不要招来不必要的误解。”



“是我记住了。”



“好那就回去吧。”



伊德里斯尽量温柔地抱了抱似乎要哭出来的弟弟的肩膀把他送出了房间。同时又有新的来访者出现。是一脸紧张的通信士官。



“急报据来自巴格休方面的消息说亚历亚伯特和褚士朗两位公爵……”



“他们已经不是公爵了。”



“是那个……”



“是逆贼。把敬称去掉。”



“遵命。亚历亚伯特和褚士朗两名逆贼……”



“来投降了吗”



“不恰恰相反。他们率领着舰队从巴格休行星出发了。”



“什么”



伊德里斯忍不住提高了声音。这不是还没有到自己给他们的最后期限吗。



“大概是他们麾下的全部兵力接近两万艘看起来基本上无人脱队。”



伊德里斯形状姣好的眉毛拧了起来。



亚历亚伯特和褚士朗是出于怎样的意图而选在最后期限的三天之前就开始行动的而且竟然率领着麾下的全部兵力。但是为了救援艾宾格王国而出动两万艘舰艇他们的精神还正常吗不对等等如果这是出于理智的话……



伊德里斯军靴的后跟敲响了地板。



“现在就去战斗指挥室。把立体星图拿出来。”



“是”



“然后要对他们今后的路线进行模拟。去准备人员和资料。”



战斗指挥室顾名思义就是天城在进行战斗时肩负着最重要职能的地方。反过来说只要天城没有受到外敌的直接攻击这里便百无一用。尽管也有日常维护但这里已经有一个世纪以上未被实际使用过了。被称作“不开之室”的房间的大门伊德里斯将它开启了。好也罢坏也罢来自亚历亚伯特和褚士朗的反应的确将伊德里斯激发到了一个近乎于兴奋的状态。



虽然不会为亚历亚伯特和褚士朗所喜但伊德里斯确实有着泰坦尼亚公爵应该具有的霸气。



亚历亚伯特和褚士朗总有些摆出一副勇敢的否定现状派的样子这也许是他们已经远离了天城的缘故。对于持续感受着藩王在背后的视线一个人经营着整个天城的伊德里斯来说这也是能让他们看到自己能耐的机会。



如果藩王现身说“我支持伊德里斯卿”那目前在玩弄着整个宇宙的混乱和无序就会在一瞬间完全消失。如果指望不上这一点伊德里斯就只能凭自己的力量让事态变得有利起来一旦他做出了决定些许的自信缺乏也不再是问题。



两万艘舰艇集结在巴格休行星的卫星轨道上。从行星的夜半球看去那就是能够压倒全天星斗的光的群落人们无言地被这危险的美丽吸引住了。



“伊德里斯虽然给了一周的期限……”



“卿从一开始就打算在这之前行动了吧亚历亚伯特卿。”



“就是这样。凭什么要盲从伊德里斯的命令”



这是通过“金羊”Golden Sheep和“晨曦女神”Austra的通讯屏幕进行的两人的对话。



“既然如此亚历亚伯特卿我以后便投身于卿的麾下了。不肖之身还请多关照。”



“有关舰队行动和战斗的事就交给我了。”



“顺便我们的目的地是哪里如此一来便没有了去艾宾格王国的必然性。本来应该去艾宾格的天城舰队在这种情况下也不会朝着原本的目的地行进了吧。”



亚历亚伯特微笑着回答了褚士朗的提问。



“往天城走。”



“唔是吗。”



尽管很轻微褚士朗还是吃了一惊。



“反正要直接袭击那比起袭击艾宾格派遣舰队当然还是袭击天城的好褚士朗卿。”



“从一开始就打算这样吗”



“是啊。”



“想都没想到。我果然是没有指挥军队的天赋啊。”



“所以说这种小事就交给我。褚士朗卿就慢慢考虑怎么让伊德里斯签订城下之盟吧。那么暂时挂一下。”



“明白了。”



褚士朗稍微动了一下座位的位置望向别的屏幕。能听到艾德娜·弗雷德里克斯舰长敏锐地作出指示的声音。晨曦女神Austra也在慎重地逐渐改变着位置。排成球形阵的全军在把阵型渐渐变成纺锤形。



“我就说啊法尔褚士朗卿和亚历亚伯特卿会有办法的。”



“您慧眼如炬。”



莉蒂亚公主和法尔密的对话从附近的座位传过来。少女的声音跳动着喜悦年轻人的声音似乎也被影响了。



褚士朗看着对面的座位。他的情人穿着珍珠色的强调出身体优美曲线的连身服静静地用温柔的视线回望着她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