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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扬与隐忍的代价(2 / 2)

  “那军师便好好照顾子文......”

  “......”张良默默点头作揖,只得老老实实听着吕雉长姐般的教诲。

  吕雉出身望族,又主持一家老小生计多年,学识虽远不如张良,说话却也是在理的,“常言道,刚柔并济,军师执法严厉是好事,可凡事也要有个度,你看你把子文打成什么样了?真不知道你们这些男人的心里在想什么!”说到尾处,吕雉竟真的有些生气了。

  “子房知错了,以后定会好好待她”沛公此举,害我不浅。

  “这样最好,你可别以为子文在这里没什么亲人,就随意欺辱她,她要是再受了委屈,我可是要为她做主的”吕嬃(xu)要是被樊哙这样欺负,她这做姐姐的定不会善罢甘休。

  ......

  再三保证,送走吕雉,张良无奈到心累,钦原的哄骗手段,令人折服。

  残垣断瓦传递悲歌,地狱之花孕育而生,从土到天,从兵到将,杀戮滋养着每一个人的灵魂,在绝境中寻找生机,毫不停歇的相互撕咬,直到其中一方完全死去。

  当七海蛟龙甲上的血色盖过红日的光芒,楚军的旗帜终于在巨鹿的每一处制高点迎风飘扬,号角声穿过大地与天空,直击每一个作壁上观的人。

  惊天动地的欢呼声中,各路联军方知发生了什么。

  楚军九战九胜,无往不利;项羽三日不眠,斩尽敌首。

  曾经不可一世,号称踏平天下,拒胡族千里之外的秦军被杀得丢盔卸甲。

  慌忙中,诸侯联军赶紧出兵,以拒章邯重夺巨鹿。

  苏角战死,涉间自焚,王离成囚,章邯与司马欣败退撤兵,这一战,楚军赢得惊世骇俗,项羽打的举世无双。

  列兵于城门两侧,看着青年与他的大将们踏尸而来,青年的一双眼睛威严慑人,诸侯联军无不胆寒战栗,莫敢仰视。

  范增于后杵杖缓缓而行,与各路将军示好的笑意背后,是盘算敌友的深谋远虑,至此之后,项王乃实至名归的联军上将。

  楚军也被推到了墙角,永不能败。

  巨鹿之战,项羽名震天下,现驻扎彰水以南,与章邯大军相持不战,暂做休整。

  刘季闻讯,唯恐等项羽腾出手来,汉军将一无所获,立即召集左司马曹无伤与军中几位将领商议对策,时逢张良与萧何均不在军中,樊哙领兵清理淯水一带的散兵游勇,被几位战将言语所动,刘季心生弃宛之意。

  “主公,项羽已拿下巨鹿,诸侯联军尽皆臣服,数十万兵马在手,收服章邯只是迟早的事,等他入主关中,只怕......就不是称王那么简单了。”

  “......”张良临行前,一再嘱咐不能放弃宛城,其中厉害,刘季当然明白,可张良去了几天都没消息,萧何又因公务不在军中,再这么下去,不止宛城这块肥肉吃不到,反会失了关中。

  不经意间扫到进来斟酒的侍女,刘季顺口吩咐道,“你去请军师夫人过来。”

  “是”侍女轻声应承,后退出帐,步履间有几丝沉稳的味道。

  跪地请战,曹无伤满面危难,“主公,机不可失啊!”

  “可军师再三交代......”与气势如虹的楚军不同,汉军的作战方式更像是一种捡便宜的打法,一路避实就虚,跟在义军之后收拾残局、扩充兵马,此次奉怀王之命领军西征,楚军本就不满,若寸功未建,只怕项羽更有理由打压汉军。

  见刘季有所动摇,曹无伤继续鼓动,“军师的确足智多谋,可巨鹿战事始料未及,谁能想到那黄毛小子区区几万兵马竟赢了驻守边域多年的长城军?!如今局面,沛公再不当机立断,可就迟了!”

  深析麾下,卢绾、樊哙打架倒是好手,这种大事压根指望不上,周勃尚有不足,郦食其过于迂腐,曹无伤虽有抢功之嫌,所言却正合自己心意......

  战甲一换,腰携佩剑,正欲出帐领兵点将,去请钦原的侍女回来了。

  “军师夫人呢?”理理衣领,这侍女去了这么久,看来钦原是不肯出手了。

  侍女躬身俯首,“回沛公,军师夫人不在帐中。”

  “不在帐中?那你去这么久!”刘季想踹人。

  屈膝拜下,侍女缓缓道来,“只因四处寻找也不见军师夫人踪影,一回神方知时辰已迟,自知未能完成主公吩咐,又恐主公怪罪奴婢,三思再三思,方敢前来领罪。”

  “......”好个三思再三思,好个聪明不张扬的奴婢,这又是哪家势力派过来给他做小老婆的?“新来的?抬起头来~”

  刘季很希望能说出这番话的是个绝世大美女,至少也要跟吕雉年轻的时候差不多,没想到侍女抬头的一瞬间,还是有点失望,“你叫什么名字?”确有几分姿色,可惜美得没什么特点。

  “奴婢姓薄,因在寅时出生,父亲常以‘寅’称之。”

  刘季哈哈大笑,也不急着点兵作战了,“你父倒是省事,只可怜你一个女儿家,却叫了个不伦不类的名字。”

  薄寅微微颔首,“父亲说寅通‘隐’,意在积蓄力量,隐忍待发。”

  “......”刘季想笑,却发现一点也笑不出;想要发怒,又找不到理由;踹人吧,人家好歹是个姑娘。

  “进来为我更衣”薄寅刚起身,刘季转头就对帐前的执戟郎道,“让校场上的人都散了吧,从现在开始,我谁都不见”......

  放了从盗贼那里抢来的马儿,经咸阳主街,绕至府邸后巷,翻墙进去,目之所及,整洁如常。

  “什么时候进自家门,也学会翻墙了?”赵高挽着袖子给院中的树木浇水,便是钦原近了,也未抬头,淡若清风的语气倒像是早料到她会来一样。

  修长的手不再白皙如纸,他整个人的皮肤都带了浅浅铜色,连着阴戾的气息也消减了许多,黄黄软软的花瓣沾染随意束起的红发,狭长的眉目平静祥和,仿佛外面的兵荒马乱都与他无关。

  我看着他,他便由我看着,浇完水,处理事务,看书煮茶,直到傍晚时凉意扬起,天色暗到辨不清竹简上的文字。

  “夫人到底还要看多久?”虽说没有什么要紧事,可让钦原这样耗下去,实在吃不消。

  垂了垂头,我也不知道是出于一种什么样的心情,想要回枫叶是占一成,其余九成就说不清了......

  “夫君,我好像还没有抱过你?”扑过去抱住!

  赵高抖了抖,眉头一皱......撤掉了手上的内力,“嗯......”

  枕着发间的桂花香,他怦然加快的心跳转瞬平复,这腰上真是一点多余的肉也没有,“我儿时听人说,人有三毒,贪、嗔、痴,贪则永不满足,嗔生憎恶痛苦,痴让人愚昧不明。”

  “此三毒,人皆有之”没有这三毒,便不会有罗网,有秦国,有天下。

  “如果我也做了与沈赵氏、你幼弟同样的事,夫君可会因这三毒而恨我杀我?”

  惊觉在赵高眼中一闪而过,侧了侧下巴,却因为碰到钦原的鬓角,褪下了狠绝,“你是怎么知道?”

  抱紧寒意深深的他,总算把喷嚏忍了下去,“迁往秦宫的六国贵族皆有宗卷记载,以前有人把副本送给了张良。”

  这个人自然是看着像神棍,实则就是个神棍的浮光了。

  即是这样,那张良也应该查到星魂的真正死因了,所以......忍着皮肤上被花粉刺激的瘙痒,手掌慢慢附上钦原的肩背,揽紧,“若我因苍龙七宿,命你不得修改命格,你可会因这三毒而恨我杀我?”

  “不会”相问,便是答案,苍龙七宿是他不可动摇的底线。

  我若杀他害他,他必定不会手下留情。

  放开钦原,看她的样子,应是为试探的结果松了一口气,“至于章邯,我不希望再在秦国的朝堂上见到他的身影。”

  “......”真不懂你,章邯不在了,大秦亡得更快,就算解开了苍龙之谜,又有什么用?

  勾起一抹微笑,转身将刚刚所写的书简全按在钦原怀里,“得到和用不用,是两码事。”

  咚!

  犹如棒槌敲到头上......钦原神情呆滞。

  你做了这么多事,不会就是想看看苍龙七宿是个什么玩儿意吧?!

  “喂喂,这这这...又是什么?!”等我反应过来,才发现怀里多了一摞书简,“赵高,你不能这样!”我不是来领寒假作业的!

  伴着笑意的声音从远处传来,“趁还没宵禁赶紧走吧,路上不许把书简扔了。”

  “我!”

  我并不能怎么样......且必须继续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