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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蜻蜓,蜻蜓(1 / 2)

第6章 蜻蜓,蜻蜓

他不说话,只是默默地吃饭。我觉得奇怪,便问:“怎么不问我那件事究竟办得如何了?”

“没办好你敢在这里出现?”他的嘴角微微上扬,挽出一朵小花似的微笑,昏暗的光线中我看不见他脸上真切的表情,我的心里却无端地一动。

“蜻蜓儿,蜻蜓儿――”

上面传来了几声模糊的听不清楚的呼唤,我却马上跳了起来对他说:“妙音师傅回来了,我要走了!”

他“嗯”了一声,那眼光却停顿在我脸上流连着不肯离去,半带笑意的眸子在幽暗中象一簇火焰般燃点着跃动着。我怔了一怔,妙音师傅的叫唤声有传来了,不容多想我马上就离开了地窖。

“蜻蜓儿,你娘明早回来就带你离开。今夜你好好收拾一下吧。”妙音师傅慈爱地说道:“不知道这次一别,又要何时才能相见了。”

我不由得恍惚起来,想到地窖中的那个人,不知道是何滋味。

半夜睡不着,起来走出院子当中去,当空一轮明月月色如洗,春天极为少见如此澄明空澈的月光,可是瞬间一道比月色更亮的白光一闪,一个声音淡然地道:“放开她,留你一个全尸。”

脖子一凉,一柄闪着幽幽蓝光的短剑横在我裸露的脖子上,我披散在前的头发竟有几缕迎风而断。一个黑衣人挟持着我,对面有一裘白衣玉立,竟然是他!

“怪我当初一时大意被你逃过一劫。我现在当知劫数难逃,”那黑衣人怪笑两声,“要死,就让玄都观所有的人陪我一起死吧!桃林下的火药我已经埋好。”他亮出一个火折子往地下一抛,“熊”的一下子地上有几圈火光燃起,把我和他的距离分割了几重。

他不缓不疾的越过几层火圈向我走来,那火竟让没能把他的衣袍烧着。

“放了她,我饶你一命。”这是他最大的让步了。

黑衣人手上的力度忽然弱了几分,正是这几秒他的身影恰如鬼魅般飞至,出手如电,黑衣人闷哼一声往后倒下,但是他的那把短剑还是在我的脖子上留下了一道清浅的划痕。一滴凉凉的血珠流下,他的脸上忽然有了又惊又怒的神色,迅速地封住了我肩部的几大穴位。

我身子一麻就要倒下,眼睛的余光瞟到桃林那边依稀有一阵火光。他一把抱起我,几个黑影掠至单膝下跪在他面前,其中一人说:“主上,属下来迟,望主上恕罪。”

“银珠果呢?”他问。

其中一人爽利的奉上一个朱漆盒子,他拿过盒子说:“清理一下现场。”说完抱着我就向桃林那边去。这就是传说中的轻功?只觉得头脑昏昏沉沉的我转眼间就被他带到桃林的深处,桃树被烧焦的气味漂荡在空气中,隐隐约约有一阵清而不浊的枝木香气,我的思绪就这样飘然起来,月色下依稀有桃花不断飞坠,白日里的桃红竟变成了月白的颜色,纷纷扬扬地扰乱着我的视线,我眼皮越来越重,身子麻痹得无法动弹,甚至连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扶我坐好,在我胸前背后各拍了一掌,我只觉得有股暖暖热热的腥甜自喉间喷涌而出。

“吃了它。”他把银珠果塞进我嘴里,可是眼前的一切都模糊起来了,连身体都仿佛不属于我,滑滑的银珠果又掉了出来。直觉得一张脸在我眼前渐渐放大,柔柔的不知道是什么贴上了我的唇瓣,辗转之间一道清凉的汁液缓缓滑进我的喉间,我全身的麻木好像减退了不少。可是我的意识还是混混顿顿的,恍惚中听到一个声音在喊:“小鱼,小鱼……”

我一定是在做梦了,在梦里一个黑衣少年疯狂而绝望地吻着我。

“下一辈子,你一定要记得,曾经有一个人爱你千年……”

这个梦,好像有半辈子那么长。

因为,醒来的时候,我人在马车上,小荷娘亲眼泪汪汪地看着我,后来我才知道,那天晚上我发了高热一直不退,小荷娘亲无奈之下还是带着我赶路,结果我一睡就睡了半个月了。

“娘,你有没有见到什么人?”我喉咙干涩,但还是问了一句。

“人?没有啊。是娘不好,把你一个人丢在观里,受了风寒病了一场。蜻蜓儿,是娘对不起你……”她一把抱着我,心酸地哭起来了。

我伸手摸摸自己的脖子,光滑的一片,哪里有什么剑伤?

真的是一场梦吗?如果是的话,那么,玄都观里的桃树,应该都是安然无恙吧。

忘了是谁写过这样的词:流光容易把人抛,红了樱桃,绿了芭蕉……

两年后,我十三岁了。

琴棋书画女红基本上我都学过了,可是学艺不精――夏泓爹爹是如此的不满意。但是教琴的孟老师很喜欢我,因为我总是跟他讨论如箫鼓筝等各种乐器该如何配合写谱,他总夸我常常触发了他的灵感,让我受宠若惊;书法上我从前能写一手漂亮的瘦金体,也学行书,教授书法的成先生也不时的赞叹我的字不拘一格独有风骨;可惜我的棋和画学得太糟糕了,总是被梅继尧取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