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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接文化祭(2 / 2)




就算文化祭没有进到上位,只要在单挑中获胜就能获得500万点个人点数。正如龙园所说,是一场热烈的胜负。



「嘛,本来我想找难度更高的对手赌得再大点。没想到学生会的南云不想插手这次文化祭,夹着尾巴逃跑了。剩下的3个三年级班虽然没有临阵脱逃,但找不到合适的对手也没办法。害我只能在二年级里找对手将就一下了」



「别自说自话把话题进行下去。我不打算接受那种破天荒的提案」



「你也要逃?」



「单方面打破契约泄露情报。甚至还要开一样的店决胜负?真是不讲道理呢。我总算明白为什么葛城君不愿意在契约中加入惩罚了」



「那种事情怎样都无所谓。你没自信赢我吗?」



「我可没这么说」



「嚯嚯?」



「自说自话到这个程度,我无法默不作声。你的提案我会认真考虑」



「呵呵,真敢说啊。我就期待你的好消息吧,铃音」



要说的话都说完后,满足的龙园在桥本等观众堆里开出一条路凯旋而归。



等龙园他们完全离开现场后,作为观众的其他班学生也散开了。



其中,我看到桥本微微一笑耸着肩。



像是在说『和那家伙联手就是这么回事,懂了吗?』。



这件事应该已经在全体二年级生,以及全学年之间传开了吧。



伴随着龙园高调参战,女仆咖啡厅的举办陷入了非常恶劣的环境中。



如果还有其他班级考虑开一样的店,那就算现在开始修正方案也不奇怪。



但我们已经付出了很多心血。



「怎么办,堀北同学。我们已经做了很多准备了对吧……?」



「龙园君的班级真的会搞女仆咖啡厅吗?」



前园她们怀揣着不安,有些不满地抱怨着。



「可能性很高呢。我不觉得他只是在威胁我们」



「现在开始着手别的项目如何?」



洋介提议为了改变现状可以考虑别的选择……。



「办不到。因为已经投入一部分预算了」



包括女仆装的订购在内,很多事项都已经完成了。



至今为止花出去的预算不可能轻易舍弃。



现在叫停项目,等于是把贵重的资金扔进水沟里。



虽然只要在逐渐减少的时间里,重新检讨战略就行了。



但现在可谓是陷入了覆水难收的境地。



「倒不如说只能将计就计了。就算不是500万点也要赌一把,争取能够获得更多个人点数的机会」



当然,这个提案要经过班级同学的同意。



因为准备这笔巨款,需要全班齐心协力合资。



4



虽然有像堀北班这样因为背叛而暴露自己开店内容的案例,但哪个班在哪开店,店铺又是什么内容,这些直到文化祭前都是不明了的。



但越大的排场,就越是需要事先做好充足准备。



事实上,各班也确实在拟定开店地点附近开始布局。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其中南云率领的3年A班的情报流出了。



或许是最开始就没想隐瞒,传闻他们花了大价钱租借体育馆来办一个『鬼屋』与『迷宫』结合的活动。



没有竞争班级点数的必要,可以说是王者风范吧。



恐怕这次并非南云主导,而是由其它班级成员一起合谋搞自己想搞的活动。反正赢不赢都是次要的。



光是远远望着他们搬运的小道具,就感觉投入了不少资金进去。彷佛是为了展示这点,终于从昨天开始,3年A班宣布要举办一个单独的试运营。



让报名的学生实际体验迷宫鬼屋,并收集建议。能感受到他们想在文化祭上让来宾们体验高质量活动的气魄。



对文化祭一窍不通的我来说,无论如何都想体验下其它班的项目。



放学后,我移步到体育馆去参加试运营。



可能是会持续开放好几天的原因,首日并没有看到很多一年级和二年级的学生。



阴暗的灯光使体育馆充满了与平时不同的诡异氛围。



在队尾排队时,我听到了一阵耳熟的声音。



「学生会长真厉害呢。竟然真的大大方方地公开了」



「这么大的排场想藏都藏不住。如果是为了兼顾排练,尽早公开情报也是英明的决断」



我稍微回头,发现一之濑与神崎正在靠近。



看样子和我一样是来巡查的。



「啊……」



准备排队时,我的身影当然会出现在他们的视线中。



反应有些过度的一之濑悄悄低下头移开视线。



神崎一言不发地瞥了眼我和一之濑后加入队列。



尴尬的气氛在沉默中蔓延开来,队伍也没有如我预料的往前移动。



可能是第一天的原因,三年级生们也无法流畅运营项目。



「……对,对了。我突然……那个,想起来有点急事。抱歉神崎君,这儿能交给你吗……?」



这明显是个借口,但神崎毫无疑问地点头答应。



「下,下次见」



或许是因为无论如何都不能表现得太冷漠,一之濑还是恭谨地和我打声招呼后从队伍里离开。留下我和神崎继续维持着凝重的气氛。



就算是毫不知情的学生,多少也能察觉到事有蹊跷,更不用说神崎了。



「最近如何?」



我随便找了个话题,神崎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你觉得会好吗?」



班级点数不断下降的一之濑班,情况不可能会好。



所以听着像是在挑衅吧。



开始登记姓名,阅读规则。



不过与其说是规则,倒不如说是最低限度的礼仪。



『屋内禁止使用手机。请务必调成振动模式』



『禁止大声喧哗』



『禁止随意逗留』



『尽可能不要触碰道具』



阅读完规则后,神崎转身离开队伍。



应该是去等一之濑回来吧。



他判断我离开体育馆后,她就会回来。



先不管神崎的事,我在承诺书上签了字,踏入内部。



四周是墙的鬼屋果然非常狭窄,视野很差。



像是在百円店买到的灯上缠着胶布收束光源,没起到照明效果。



最近我经常上网查阅关于文化祭的资料,但没想到质量竟能做到如此之高。



坦白说我被三年级生……不,是被三年A班学生的高超技术给震惊到了。



我无视着吓我的妖怪开始更仔细地观察。



要说理所当然也确实。基本上是先用摆设好的装饰品营造氛围,最重要的恐怖元素大多都是人为操作。



辘轳首的长脖子,由藏在幕后的学生操控,配合客人来的时机跳出。



(注:辘轳首,日本妖怪中的一种)



拔出弹簧刀的落魄武士自然是另外的某人来负责。



虽然还有数个明显是在制作中的道具,不过只要在正式开幕前将这些完成,质量也能进一步提高吧。



对于成人群体来说,鬼屋的受欢迎程度也许不佳。但对于家庭,特别是对孩子们说不定有很大的吸引力。虽然价格设定得偏贵很容易被大人敬而远之,可只要孩子们想玩,还是会掏腰包吧。



为了更加稳固运营女仆咖啡厅的方针,这是重要的参考。



大约走过了一半路程。



我按照看板上『向左走』的指示移动时,视野内有一个影子飘过。



似乎是新的吓人机关。



「哇,啊啊啊啊!!?」



无视本应被吓到的我,窜出的幽灵被台阶绊了一跤,华丽地摔倒在地。是三年A班的朝比奈荠。



我考虑到这可能是节目效果便没有出手相助,但看到她痛苦的样子,我便确信这是意外事故了。



在这片黑暗中注意不到脚下也不奇怪……。



「疼,好疼啊!!」



「……没事,吧?」



对照理来说已故的幽灵伸出援手,某种意义上是一副恐怖的画面。



「啊,谢……疼疼疼」



看样子已经没办法靠自己站立了,朝比奈又当场坐下。



由于不能就这样放着不管,我把肩膀借给了她。



「出口在哪里?」



「诶?出,出口……?大概是这边……吧……?」



「不确定的话,我们原路折返」



到入口为止的路我都记得,帮她出去后应该也能马上回来。



「没事的哟,要相信学姐我……疼……呜!」



毫无意义地虚张声势并摆出POSE。朝比奈疼得再次叫出声。



虽然那指示不太可靠,但现在还是老老实实听她的吧。



总比让我从零开始摸索出口要快。



几经犹豫,还是带着害怕被班级同学吓到的学姐来到了出口。



我立刻想将朝比奈托付给谁,但因为正在进行试运营,好像没有闲着的学生。



「不用担心我。谢谢你,绫小路君。稍微休息下就好啦」



我蹲下确认起朝比奈的脚踝。



「等……等下?」



「请让我看看」



「呜,嗯……」



初期阶段便开始红肿,不是轻微扭伤。



不好好接受治疗的话会对今后产生影响。



「我认为还是去一趟保健室比较好。如果在文化祭没办法出场,不就麻烦了吗?」



「是这样,呢。嗯,听你的」



朝比奈似乎准备自己一个人站起来向前迈步,却发现疼得走不动路,便改为只用左脚单脚跳的方式前进。



但每次小跳一步,她的右脚都会抖一下,同时露出痛苦的表情。



「还是我来帮你吧」



「呜……可是……」



不能说完全不是在害羞,但似乎是其它原因使她对我的帮助有抵触。



「因为南云学生会长,是吗?」



「……你能明白啊?」



「嘛。总感觉是这样」



「看到绫小路君你和A班的学生混在一起,大概不会给你好脸色看吧。不能因为我而给你造成困扰不是吗?」



比起自己的伤势更担心我。



「无需担心。南云会长已经不会再找我麻烦了」



「是这样,吗?」



「可能是发现之前太抬举我了吧」



我决定出手相助,扶着朝比奈去保健室。



「谢谢呢」



一路上显眼的样子稍稍让我有些困扰,不过也没办法。



朝比奈搭着我的肩,在数人好奇的目光下被我送到了保健室。



老师立即准备着手处理伤势,让朝比奈先坐在床上稍等片刻。



差不多该走了,正在我这样想着转身离开时,朝比奈向我搭话。



「说起来,绫小路君的班级的事,真是灾难啊」



错失离开保健室的机会,我站着答道。



「学姐指的是举办女仆咖啡厅的情报泄露这件事吗?」



「嗯」



正是今早龙园的策略。



我们秘密进行的女仆咖啡厅项目,现在学校里人尽皆知。



当然,像这样在早期被揭露举办的项目,本质上肯定坏处更多。



「C班…….龙园的班级也要以咖啡厅参战了呢」



由于是同类店铺,目标客群也会一样。



「变成了2个班以同类店铺相互竞争的局面,只能祈祷后面不会再有人跟风了」



「3个班4个班都办同样的内容,只会让客人争夺战变得更惨烈呢」



跟风也只会提高风险。



虽说能取得开店灵感,但要战胜已经投入相当多资源的我们可不容易。



不久,老师带着绷带等医疗用品回来了。结果我还是守候了整个治疗过程。治疗很快便结束了,静养数日便能康复,对文化祭没有影响。得知不会妨碍文化祭出演后,朝比奈将隐忍的疼痛与安心感一起倾吐了出来。



「啊——太好了。不会因为这种事给班级添麻烦」



「你们班级的地位无论如何都不会被撼动,没什么好在意的吧?」



就算在文化祭垫底,也不会损失班级点数。



「那可不行。因为班级点数多多益善嘛。对雅的这次放任,也有些同学感到相当不满呢」



(注:雅,南云雅)



朝比奈垂下视线继续说道。



「对于前途未卜的学生来说,即使是1点也要更多地赚取班级点数。如果能在文化祭取得第一名,毕业前能入手的个人点数也会变多」



按照南云支配三年级的方式,自然会希望让更多的学生以A班毕业。



即使是A班也不忍心抛下B班以下的学生。



「他姑且也说过,会在文化祭除去A班以外的三个班里排名第一的班级中,选出一名学生晋升A班呢」



这么一来,剩下三个班级确实也不会不满。



但即便如此,若不能展现出自己要得到更多班级点数的威严,就无法完全压制他们。



对放弃胜利的3年A班而言,今后压力会越来越大吧。



「回到刚刚的话题。绫小路君,你说雅觉得自己过于抬举你了对吧?」



「是的」



「起初我也这么想。但果然是搞错了也说不定」



「为什么这么说?」



「绫小路君和雅并没有实实在在地一决胜负吧?」



「确实是那样呢」



我和南云,一次都没有认真较量过。



「那样的话,我认为事情还没完」



「我没有想要一决胜负的意思。不管用什么手段我都不会动摇」



南云挑我做对手只是白费功夫。



「那大概和你的想法无关。倒不如说……事态可能会往比现在更恶劣的方向发展。不只是绫小路君,就连你身边的人或许都会遭殃



至今为止的三年里,朝比奈一直在身边看着南云。有些事情只有她才明白吧。



「堀北原学生会长也是,南云会长真的很喜欢找人较量呢」



「啊——,嗯。我也觉得是这样」



「他从未明确输给过谁吗。小的挫折总有吧?」



虽说从南云的态度,不难猜出答案。



「雅……一次也没有栽过跟头。至少就我所知」



同班同学对南云的胜利抱有很深的信赖感。



「南云学生会长很优秀,这点毋庸置疑。倘若是虚假的实力,OAA的数值也骗不了人,也不可能成为学生会长」



仅靠战略终归会有无法实现的事。



「那家伙喜欢第一名。所以在这所学校,他也为了成为第一名而战。最后还当上了学生会长,真是个言出必行的家伙呢」



「但是,如果被问到南云这号人物是不是最强,我会立刻否定」



「那是为什么……?他从没输给过特定的谁哦」



「我认为那多亏了对手的衬托」



并不是说南云很弱。



但和南云战斗的对手很弱,这点毋庸置疑。



「他最大的不幸,不就是同年级没有与他同等能力或之上的人和他相互竞争吗」



「劲敌……你是指竞争对手吗?」



「是的」



不幸的是,南云一直和比自己差的人交手,结果就是不费吹灰之力一直保持第一。当然,在起跑时可能也当过第二或第三,但立刻又超越所有人成为独一档。



回头一看,谁也追不上自己。



所有人都认为南云不可战胜而放弃了。



有时也有像鬼龙院那样隐藏实力的人在身边出现,但如果对方不去追赶南云,那就和路边的杂草、石头没有任何区别。



从小就没有体验过竞争的严峻、困难,失败的悔恨。这便是造就现在南云思想扭曲的主因。



他计划着的对我的复仇,也不是因为认为自己输给了我,或是出于觉得自己不如我的劣等感,而只是盘算着把我拉上主舞台。



体育祭上希望与我一对一决胜负时,他也没想过自己会输。



当然这也没办法,因为南云不知道我的全部。但就算他近距离看过我使出全力,也不会怀疑自己会输吧。



真正意义上不知败北为何物的男人。常胜将军也有弊端。



「不要再在这所学校战斗就好了」



「不好说呢」



「能一直这样平安无事就好了……」



应该不可能如愿吧。



这次文化祭,我间接感受到南云的态度明显转变。



在大众眼里,只能看到南云抑制住了自己的好胜心和好奇心。



但并非如此。



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之后,南云会对我……不,对我以外的人也会做些什么。



一两人的退学可能都不够。



这也能说是我长久以来蔑视南云的恶果吗。



膨胀到如此地步的炸弹若放任不管,等来的只会是爆炸。



那家伙,学曾经说过。



『南云的做法会给大多数人带来不幸』。



他说对了一半。



当然,我不否认一部分原因是我造成的,但原本南云的情感和思考模式里就只有这一个选项。



剩下的一半说错了。



南云的做法,确实让本不能从A班毕业的学生获得了晋升机会。



不仅是三年级生,一年级和二年级生也能获得转班券。



使用方法虽有限制,但那终究也是堀北学时代不存在的产物。



如果是去年为止的我,或许只会旁观南云的行动吧。



「我稍微对南云学生会长有点兴趣了」



「听了刚才的话之后?」



「是的」



至今为止未曾有过的兴趣,从心底油然而生。



「果然,你也变了呢」



视线停留在缠着绷带的脚,朝比奈微微一笑。



「我们偶然的相遇,或许会成为雅渴望战斗的契机」



说起来,我和朝比奈会产生接触,『偶然』这个产物也是重要的因素。



偶然……吗。



我在和她的对话中,构建出了一组逻辑。



偶然通常是无法控制的。



但并非完全无法控制。



因为偶然,会根据不同的视角和不同的看法产生变化。



朝比奈和护身符,偶然的存在和南云雅。



作为一个测试案例倒也不错。



在一次次失败的实验中积累经验,成功就在前方。



5



将朝比奈留在保健室后,我回到体育馆。



为了寻找另一个我在意的点——神崎,以及可能回来的一之濑。大摇大摆地接近或许又会重蹈覆辙,所以我从距离入口很远的地方一步步缓慢走着。



在队列里看不到神崎的身影,他已经进去或者离开了吗。



不过从他刚才的样子来看,他一定会等一之濑回来。



我带着朝比奈出来时引发了小小的骚动,等待一之濑归来的神崎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然后从去保健室到回来大约过了15分钟。



倘若一之濑真的立马折回那另说,若她在稍远的地方待机,那现在他们应该还在体育馆。



我打算一边观察全体,一边注意从鬼屋中出来的学生。



几分钟后。



神崎在出口现身。



本以为他们果然还留在体育馆,但随后我便发觉。



理应和一之濑在一起的神崎是一个人。他完全不在意身后,不像是还没出来。



本打算就此离开的神崎,环顾四周后发现了我的身影。



然后凝视数秒后便靠近了我。



「果然回来了吗。那位伤员看上去并无大碍啊」



如果出了大事,我肯定不会在这悠闲站着。



神崎是如此推测的吧。



「一之濑不在让你很惊讶吗?」



「说实话有一点」



「怕和从保健室回来的你偶遇,所以没喊她。而且试运营还要开一段日子」



意思是说一之濑并不用着急,有的是时间参观吗。



某种程度上透露出一之濑的班级要举办的活动已经确定了。



因为若是为了找灵感,即便我在她也有必要强行进去参观。



「继续刚才的话题。你的班级似乎顺风顺水呢」



很明显他是指无人岛考试、全场一致特别考试,以及之后的一连串。



「并不是毫发无伤。和神崎你的班级不同,我们出现了减员。这是从班级点数上看不出的隐患」



「抱有隐患的不只是你们。光是实际看得见的部分我们就完全比不上」



与其说是嫉妒,不如说这是神崎坦率的意见吧。



「你们这样的班级,才是终有一天会和坂柳战斗的班级」



让我在意的是神崎这贬低自己班级的评价。



「你已经放弃了吗?升上A班」



「……或许吧」



不仅没有否定,神崎的回答更像是在肯定。



他心中所想之事推测起来并不难。一之濑班并没有到惨不忍睹的地步。迟到、缺席、品行问题,有着在这些点上几乎不会扣分的认真的一面。在特别考试中也很少出现大失误,没有大幅度掉分的风险。但这也意味着没有一跃而起的机会。



「谁都不在意班级正一点一点的下沉。如果只是装作不在意也就算了,问题是大家打从心里都这么想」



「只有神崎你不一样啊」



「不久前的事罢了。况且一个人举反旗没有意义」



「也就是说你放弃了?」



「我们班不可能升上A班」



聊到这里,神崎直接挑明了。



「既然可能性是0,之后就只能摸索别的方法。反正都是要输,应该想尽办法让更多人逃出去」



「攒2000万点数转班吗」



「事实上南云学生会长就正在这么做,展示着它的效果。我们至今为止一直把个人点数交给一之濑保管。如果将这个点数比例提升至极限,最后至少能有2到3个人转到A班。而且在体育祭上,首次公示了转班券的存在。当然想入手并不容易,但增加了可取的手段也是纯粹令人高兴的事」



「特意将内情告诉我的理由是什么?我不认为你是为了捣乱」



「为什么呢。我自己也无法理解自己的行为」



含混不清的回答。



神崎一边得出答案,一边摸索为何会得出这么恶心的答案。



「没有发泄的地方。或许是因为这个吧」



若是日常生活中的烦恼,无关班里班外,找亲近的人诉说解决就行。但若是有关班级的烦恼,那必然要得班级内部自己解决。放弃了升上A班的班级,只能靠转班来拯救。这样说肯定避免不了在班里被口诛笔伐。



况且在一之濑的班级,不可能产生共鸣。



「能明白我说的话,而且不会随便乱说的人,除你以外我想不到别人了」



看来我被认为是最合适的发泄对象。



当然,理由肯定不只这一个。



对于深深影响着一之濑的我,他似乎也抱有怨恨的一面。



「你和一之濑之间发生了什么,是什么关系都无所谓。给我们今天的侦察带来坏影响也都是小问题」



「话里有刺啊」



「关于这点就原谅我吧。毕竟我积攒了很多负能量」



神崎轻轻举起手,示意自己要走了。



放弃胜利的班级参谋的背影,看起来比平时小了一圈。



这时叫住他可能有点俗套,但不能将现在的神崎就这样放走。



「最近能抽出点时间吗?关于今后的事,有些话想和你说」



「现在说不行吗?如果是要讨论你口中的今后还是什么的,我有时间」



「抱歉,但我现在想研究三年级的节目」



而且,就算现在商量也不会有任何进展。



为了畅谈今后,还需要另一块能迈向未来的拼图。



「这样啊,也行吧。随时联系我」



6



星期五。



为了和某位学生见面,我来到了一个平时不怎么去的地方。



敲门后打开学生会室的门,南云一瞬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房间里除南云外没有其它学生或老师。如朝比奈所言,今天他是一个人。



对方肯定也没想到我会来访。



是到刚才为止还在看吗,南云左手拿着手机。



面对我这个不受欢迎的拜访者,他没有赶我走,反而催促着我进来。



「打扰了」



关上通往室内的房门,属于我们二人静寂的时间开始流淌。



「荠无论如何都要我空出时间,就在这等了一会儿,没想到来的人是你。找学生会有什么事吗?」



(注:荠,朝比奈荠)



「不。我没事找学生会,来这是有话对南云学生会长说」



听了这话之后,他重新端正坐姿,将手机放在桌上。



「若是如此,是不是还得夸夸你敢厚着脸皮来见我。对吧?绫小路」



「我想会长是在说体育祭的事,但因身体不适而缺席不是被允许行使的正当权利吗?」



「别逗我笑了。体育祭结束后的第二天,就有人看到你在榉树购物中心神清气爽的样子」



「因为在一天之内康复了」



「显而易见的谎言啊」



「说不定是真的呢」



稍稍玩了玩文字游戏后,南云似乎意识到再追责下去也没意义。



「是真是假已经无所谓了。总之,让我听听你来这的理由吧」



一副嫌麻烦的样子,应该是发自本心。



毫不掩饰想快点了事的心情。



不过,这种显而易见的态度也证明他隐藏了自己的本心。



「我可以坐下说吗。可能会有点久」



「你刚才说自己并没有事找作为学生会长的我。那我拒绝和你谈话也无妨吧?」



作为学生会长,即便是不速之客的话也会倾听。



但是如果和学生会无关,他似乎就不想听下去了。



嘛,这也理所当然。



「会长若是不想听,那我就回去了」



南云个人没兴趣和我聊的话也没办法。



不,他不会不想听的。



若是对我完全失去了兴趣那另当别论,但我能看见他内心深处尚未熄灭的火种。



也就是说他绝对不会拒绝。



正因为我能如此断言,所以才会抽出宝贵的时间来到这里。



短暂的沉默之后,南云示意我坐。



我把椅子挪到和他面对面的位置坐下。



「抱歉啊,我可没准备饮料」



「没关系」



看样子就该明白我肯定不是来道歉的。



以对方角度来思考的话,更多的是『你现在才来到底打算干什么』这种心情吧。



「不过话说三年A班竟然光明正大地进行试运营。公开自己的节目,一般来想肯定不是好事」



「我也听说某个愚蠢的班级节目被暴露了」



「这话听起来真是刺耳呢。说起来龙园也有来找过南云学生会长你吧」



「逼我进行数千万点数的豪赌」



「你似乎拒绝了呢」



「与你的胜负泡汤后我的校园生活等于全部结束了,剩下的都是垃圾时间。文化祭自然就变得无所谓了。既然如此,也不必特地下场指挥。我打算到毕业为止都让他们做自己想做的事」



不管出什么节目都堂堂正正地公开,享受随处可见的正牌文化祭。转变成这样的立场了吗。



无论取得第1名还是第12名,都无法撼动坚若磐石的3年A班。



B班以下3个班级的不满,南云应该不会在乎吧。



「不过……数千万是吗。恐怕集齐全班的点数都不够吧」



有收入但同时也挥霍了不少钱的龙园班,手头应该并不宽裕。



「包括自己在内,想让他班上的谁退学都行,他是这么说的」



资金不够的部分打算用学生的去留来担保吗。



「如果是去年的我可能会接受这个提案。虽然是与我无关的年级,但赌上退学的胜负,应该会变得很有趣吧」



南云在传达自己已经对这所学校失去了热情和兴趣。



「你们两个班想斗法的话随你们高兴。要做什么都是你们的自由」



「你的个人想法我了解了。但班上也有无法接受的学生吧?」



「没有谁敢对我抱怨。逆我者,A班学生的身份就不保了。临近文化祭当天时会由我,不,明面上是会由学生会提出一个不错的提案。对拼死挣扎的班级可能会起到些帮助吧」



「原来如此。你考虑了很多呢」



「再怎么说我也是学生会长」



给出了一个堪称模范的回答之后,南云叹了口气,催促道。



「总之,找我什么事说来听听」



「我的愿望就是和南云学生会长对话,仅此而已」



「不懂你什么意思」



「一下子难以置信吗?我对自己的行为也感到吃惊。至今为止,我一直努力与南云学生会长你保持距离」



这种事南云自己也很清楚。



但他肯定不明白我为何这么做吧。



「会长知道我那么做的原因吗」



「谁知道呢。应该不是畏惧我实力之类的吧」



「与前学生会长堀北学不同,南云学生会长你很引人注目。对于我这种阴影中的小角色来说太耀眼了,也有这部分原因」



「原来如此,不过这些都是客套话吧?」



南云催促我别装了,赶紧表露真心。



「因为我对你没兴趣」



这是我不加以掩饰直接说出口的话。



我认同他有一定实力,但也仅此而已。



所以无论南云做什么,我都认为自己没必要牵扯进去。



「刚才的话要是出自其它人口中,我可能会稍稍动怒呢」



「是我失言了,我道——」



「没必要道歉。要怎么想是你的自由。让你说出真心话的也是我」



这么说着的南云,马上接着补充道。



「不过,那句话若是别人说的,我会立刻让他改变想法」



就算对方不愿意也要强行让他感兴趣,意思是说会找当事人麻烦吧。



以南云的权力和实力来说,那并非难事。



「很快学生会长的任期就要结束了,南云学生会长就像这样继续留在A班毕业就好。直到前些天为止我都是这么想的」



「你是说现在不同了?」



「我的心境发生了转变,所以才觉得直接来和你见面比较好」



牵制和虚有其表的恭维,虚假的喜悦和愤怒,这些都不需要。



心里有什么就说什么比较好,这也是为今后做准备。



面对等待回复的南云,我说出了今天来到这里最大的目的。



「我有一个提议给南云会长你。这次能否由我来向学生会长提出一决胜负呢」



南云恐怕从未预料到我会说出这样的话。



「真不爽呢。不像你」



心境的变化,光靠这个解释无法让南云接受。



「我不知道你是从什么时候改变想法的,但太迟了。体育祭是你与我对决的最后机会,而你逃走了。用你的话说就是没兴趣,不是吗?」



「是呢。那确实是个好机会」



「没错,正是如此。你一而再再而三地放弃对决,现在却以心境变化为由要求和我决胜负。我不可能坦率地回答YES」



南云没有放下身段,继续摆出毫不客气的态度。



「拿刚才体育祭的话题来说。自称身体不适,但我认为这明显是谎话。而且,可别说你已经忘记无人岛上发生的事了?」



「那么,再现当时的场景,这次立场反转下就行了吗?」



南云现在往我的腹部来一拳,姑且能算作我以实际行动道歉了吧。



不过,他不是会就此满足的类型。



「如果你认为同样来一拳就行,可真就逗笑我了。我和你的价值天差地别」



当然,这个提案连讨论的余地都没有。绫小路清隆与南云雅之间,至少在这所学校里有着明显的差异。一边是2年B班的平凡学生,另一边是3年A班领袖兼学生会长。



存在着无法逾越的『实力差距』。



「嘛,现在提也无济于事,无人岛的事先放一边吧。但这不代表我允许你向我挑战。明白吗?」



「明白,但这才是耽误事了呢。我现在就在你眼前,说着希望和南云学生会长来一场对决。即便如此你还能不接受吗?」



在渴望鲜血的狼面前,故意划破指尖让血滴落。



但眼前的狼并没有那么容易上钩。



不像以往那样毫无防备地挑衅,而是抱有强烈的警戒心。若是之前不把我当回事的南云,已经对着指尖露出獠牙了吧。虽然本人没有察觉,但这正是南云意识到我是敌人的证据。



「你真的变了啊。毫不畏惧当我的对手。不,不只是我,对堀北学长也是如此吗」



回想起堀北学还在的时光,南云将视线转向窗外。



他本来的愿望不是与我,而是与学战斗吧。



那个愿望已经无法实现,也没有与之媲美的替代品。



「——如果我同意和你决胜负,你打算怎么办?第二学期就快过去,马上就是第三学期了。虽然我想你已经知道了,但如果你打算拿文化祭上的销售额来比,我已经全权交给班里同学了。事到如今再说要接手恐怕说不过去。而且就算等到下次特别考试,也不能保证它是一场跨学年的比拼」



依托给运气,盼望下一场考试仍然是跨学年的比拼。



也不是毫无可能,但不太现实。



「最重要的是,学年不同很难进行一场真正的较量。我和前学生会长的事你也很清楚吧?」



去年的体育祭,合宿等考试。南云执着于和堀北学一较高下。



无论什么形式,无论多么小的胜负都要分出高下。



但是学没有受南云挑衅,没有进行影响大局的比试。



「你比起其他任何人都该更清楚呢,调整这些有多么辛苦。不仅是今年。去年也是因为你,我没能实现和堀北学长的胜负」



某种意义上对南云而言,我的存在总是伴随着不愉快。



「请会长听好我接下来要说的,再仔细想想对决是否能够实现」



这句话,让南云稍稍端正了下坐姿,从靠着椅背的状态重新坐正。



既然学校安排的特别考试有诸多未知,那就准备多种形式。



无论什么样的考试都能实现对决,这样的手段是存在的。



听我说完后,南云陷入了无言的思考。



「能否100%实现万事俱备的对决还不得而知,但我认为是可行的」



「确实如此。不过你说的计划真能实行吗?」



「南云学生会长应该已经看清状况了。每天都在旁边观察她对吧。那么不可能不知道详情」



「原来如此啊。我当时本打算让你动摇,不但没成功,反倒被你利用了吗」



「那这边的提案,你愿意接受吗?或者是不接受呢?」



以我的标准来看,这还真是一场促膝长谈。



不过这番对话是与南云交涉过程中所必要的。



「要我接受也行吧……」



看似同意的回答,其中也包含了其他意思。



「但你真正的目的是什么」



「你不相信我吗?我只是想和南云学生会长一决胜负」



「难以置信啊」



像是确信一般,南云立即作答。



我稍微感到高兴,但还是决定等待南云的下一句话。



「赶紧说正题。之后我再考虑接不接受」



既然你准备好了,我就不客气地揭晓主题吧。



「我有事想拜托南云会长你」



我对请求的内容与具体的展开进行说明。



听完,南云在这张坐了一年的学生会长的椅子上端正了坐姿。



「你想说的我明白了。但是,你不是基于自身希望才提案决胜负,而是为了满足自己的愿望才迫不得已和我一战。对吧?」



「并不尽然。一半是因为我对南云学生会长的看法确实发生了变化,所以才想一决胜负,这是真的。另一半,我也认为这是件麻烦事」



「还真是个诚实的人啊」



「正因如此,我希望会长能接受我的提案」



「你这家伙。明明刚才才提出了决斗,厚脸皮也要有个限度」



「我不否认」



「就这样还想让我陪你玩?」



「拒绝的话,那就到此为止了。我再也不会和南云会长战斗。就算利用同班同学或同年级的某人作为人质威逼,我也会彻底无视」



「是吗。一般的家伙你可能会见死不救,但如果是轻井泽惠呢?」



南云在此搬出惠的名字试图让我动摇。



「没关系」



毫不犹豫的即答,让南云的笑容消失了。



「说得斩钉截铁,让我认为这招行不通……貌似也不是那样啊」



「我不是全知全能的神。无论是惠还是班上同学,我不可能365天每天24小时保护他们所有人。在这所学校拥有最高的权力,能够控制多数学生的学生会长只要有那个意愿,在我看不到的角落让某人退学这种事还是做得到的」



当然会需要花点功夫,背负相应的风险,但那与我无关。



「无论你让谁消失,我都不会再次行动」



这不是牵制的战略。



正因为这是我纯粹的本意,所以南云的笑容自然而然消失了。



「想和你干一场就只能接受这个提案了吗」



「会长也可以选择无视,堂堂正正地毕业」



「但我不出手帮忙,你会很困扰不是吗?」



「我已经制定了别的计划了」



没错,我没必要特地来和南云说这番话。



不过正如我刚才提到的。



想和南云比一场的情感,才是我进行这次协商的理由。



南云的下个答复会决定一切。



那会成为我和南云是否会有一战,最后裁决的瞬间。



「好啊。我就接受你的挑战吧,绫小路。反正我从A班毕业的事实不会动摇。最后和你玩玩也不坏」



南云丝毫没想过自己会输,也想象不到。



一直胜利而变得自负的这个男人,才拥有的压倒般的自信。



「谢谢」



「但真没关系吗?按照你的提案去做——无论怎样都会让你周围的人受到沉重的打击」



「当然。反正这件事和南云学生会长你也脱不开干系」



南云对这句话产生了强烈的反应。



「……你……」



离开时的一句话,让南云学生会长站起来向我靠近。



「你早就知道了吗」



「虽说有保持距离,但我一直在观察南云会长。所以能猜到之后会发生什么」



嘴上说着不想和我战斗,可这个男人总是在瞄准着我。



他会在不算太晚的时机采取行动,这是预想内的事。



「不只轻井泽,连帆波也不例外吗」



「我说了,无论是谁都一样。无论你是要让惠退学,玩弄一之濑,还是针对堀北或其他人。我劝你不要以为这些能让我动摇」



嗤笑着的南云立刻切换成严肃的表情。



「我撤回和你的对决只是玩玩这句话。你是堀北学长认可的唯一存在,我终于确信了这点」



「那就好。那么,我先告辞了」



「喂」



「还有什么事吗?」



「我承认你是个彻头彻尾的扑克脸。我也理解为了把我引出来,你必须采取强硬的交涉方式。所以说说你的真心话吧。就算我认真要让轻井泽退学,你也会袖手旁观吗?」



「不仅是惠,我不想让班上出现任何减员。所以会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抵抗」



「这不算是个回答。你说的是针对班上减员。而我要说的是,对你来说是特别的存在的轻井泽如果消失,你难道一点都不会感到不安吗」



我回过头。



一般而言,这个答案早已决定。



『我只是怕被察觉真心而虚张声势罢了』之类。



但以南云为对手,我觉得这不是最佳回答。



「就算消失也无妨,她就是这样的存在。没有在这之上或之下的感情。倒不如说让我善后变轻松了」



「……你这人是脑子里有根筋搭错了吗」



南云第一次露出动摇的表情,他无法理解地低语道。



「下次再联系」



我走出学生会室,静静地关上门离开。



南云说我脑子里有根筋搭错了,但并非如此。



要我说的话,被一时的感情驱使而做出错误判断的人才是脑子不好使。



无论对方是恋人还是家人,亦或是素不相识的普通人都一样。



如果因失败而掉队,那便万事休矣。



最优先事项是保护自己。



这就是无可辩解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