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胜利的代价(2 / 2)




「此外还有很重要的一点,目前或是在学期间曾经一度参加过社团活动的学生,无法报名参加有社团经验的项目。拿平田来说就是足球,拿须藤来说就是篮球,校方不会认可他们报名相关的项目。」



有参与社团活动的学生并非单纯居于优势,而是相反地会受到限制啊。



的确,因为首先就没有学生能胜过像洋介或须藤这种内行人,所以校方想要避免比赛变成有社团经验者之间的对决吧。



如果须藤去踢足球、洋介去打篮球,其他学生也会有充分的胜算。



国中时代曾专注于社团活动,但在高中没有参加同样的社团。这样的学生虽少,但也确实存在吧。或许这方面也会多少造成有利或不利的状况呢。



「话说回来,这感觉好像在预约电影座位啊。」



一直认真聆听说明的须藤发出来的话语,可说一针见血。



「确实可以说系统很类似吧。谁选了哪个项目、预约了哪个时间带,都会即时反映出来。」



「这表示也会有人因为不想跟我战斗,而取消报名对吧?」



须藤哼了一下鼻子,看似自豪地双手环胸,这么低喃。



「没错。不过,那样的学生迟早会撞上只有三次取消机会的高墙。」



能够参加各项比赛的人数还有时间都是固定的,因此为了拟定行程,也想尽快确保擅长的比赛与特定的赛程。可是,若很早预约,被强敌盯上的风险当然也会提高。但能够逃避的次数有限制,就连是否要预约都会感到犹豫。在报名的同时也会进行牵制并刺探对手的情报战。



从体育祭的准备阶段开始,就彷佛在网路上进行对战一般。



「此外,假如在个人赛的结果中有学生同分同名次,个人点数将会平等地均分,同时无法获得转班券。」



万一学生私下串通好,产生了大量的同分第一名,可以获得大量转班券的话,以制度来说就失败了。这是为了避免发生那种情况的措施吧。



总之,只要积极参加比赛,一个人拿下所有报酬,就能得到钜款或转班券。



可以说是十分符合实力之名的报酬。



纵使不打算转班,两百万也能运用在各种用途上。更可以用来存到梦想中的两千万点,为确定升上A班铺路。



另一方面,对运动没有自信的学生,应该尽可能只报名强制参加的五项比赛就好吧。倘若使用宝贵的原有分数参加第六项以后的比赛却无法获胜,将会失去一分。在班级别的战斗中,这会造成很大的劣势。只不过,这也要看怎么战斗。茶柱老师说明完并离开现场后,教室彷佛沸腾的热水一般,一口气慌张了起来。



「好耶,铃音,立刻来开作战会议吧!」



须藤首先这么大喊道。听说规则后,他更有干劲了。



洋介也自然地站起身,迈步走向堀北那边。到目前为止,都是和平常一样的发展。



但有一部分学生投以冷淡的视线。



真的可以交给堀北吗?以堀北为中心无所谓吗?这样的疑惑在班上打转。



「在讨论这次的体育祭前,我有一件事应该先告诉大家。」



堀北在被先发制人前采取行动。她从座位上站起并转过头来,让所有人都能看见自己的脸。



「在上周末举行的特别考试中,我违背与大家的约定,强行选择了不让栉田同学退学。首先希望大家让我为这件事谢罪。」



堀北这么说并低头道歉。她抬起头的双眼之中,也寄宿着强烈的意志。



「但是,以结果来说,我认为自己做了正确的选择。她是能成为班上力量的存在哟。」



「我不那么认为。」



筱原率先否定堀北这番话,她是栉田爆料的被害者之一。



「现在已经知道栉田同学是那种人,不会有任何人相信她。虽然现在感觉还没有人把栉田同学的事情告诉其他班的人,但那也只是时间的问题吧?」



暂且不提喜欢或讨厌栉田这个人,筱原直接切入应该思考的重要因素。



既然无法改变栉田今后也会以同班同学身分存在的事实,若要以这点为前提进展事情,最好极力避免把对班上不利的「真相」泄漏出去。



换言之,特地把栉田的本性很黑暗、是个有危险思想的人这件事告诉敌班并散播出去,也可能会因此自掘坟墓。



只要保持沉默就算赚到──这件事很单纯,要实行却意外地困难。



尤其是目前提出抗议的筱原,还直接被栉田搞得很难堪。



就算她已经爆发出来也不奇怪,看来她目前还在压抑着不满。



筱原看起来无法理解那么做的好处。既然如此,即使有理解这一点的聪明之人──例如像洋介这样的存在事先堵住她的嘴,也没什么好讶异的。



不过,她能够保密到什么时候也很难说就是了。



对于栉田的疑惑和不安面临极限时,会一口气迎向崩坏吧。



「唉,堀北同学。你真的能说留下栉田同学是正确的决定吗?回答我。」



听到筱原说的话,堀北只是将视线望向她那边,这让筱原不耐烦地催促堀北解答。



「这问题并非现在这个瞬间就会有答案。这点无论是我、筱原同学或其他班上同学都一样。栉田同学有必要在剩余的校园生活中展现出存在感。」



「那算什么呀?我现在就想知道答案。不管怎么想,栉田同学都只会妨碍班上。」



「或许全场一致特别考试的确伤害了你,也伤害了现在缺席的王同学和长谷部同学。但栉田同学这一年半来对这个班有所贡献的事实并不会消失。还是说你有自信比她留下了更多成果?」



纵然引发了严重的问题,过去的功劳也不会因此消失无踪。



栉田在整合班级、照护同学心灵,以及拉高全班的学力与身体能力的平均值这些方面有不小的贡献。



至少可以确定筱原个人未能留下超越栉田的功劳。



「你无法善意地承受我欺骗了大家,还有栉田同学一直固执于要让人退学这件事,也是无可奈何。但即使让栉田同学就那样退学,你能立刻主张那就是正确答案吗?就算班上的平均分数降低,在特别考试中落败,你也能摆出若无其事的表情吗?」



「这……那种事不试试看怎么会知道呢?」



「是呀。那么,我打算做的事情也是不试试看就不会知道哟。」



无论如何,结果都一样是不确定的未来。



仅凭筱原的力量,要驳倒堀北并不简单吧。



「我可以说几句话吗?」



在堀北与筱原互瞪着彼此时,洋介一边举手一边站起来。



「有件事让我有些在意。如果要最大限度活用栉田同学的技能,就有必要让她的秘密保留在班级里面。所以我才拜托班上同学们别说出去。」



「我想也是。假如没有某人私下发出指示,现在应当已经泄漏出去了。」



即使到了星期一,关于栉田的传闻也没有到处流传这件事,似乎也让堀北感到疑问。



「但堀北同学没有拜托大家帮忙保密,这是为什么?」



「因为对于想陷害她的人来说,不管怎么下封口令都没有意义。只差在流传到全校皆知的速度算快或慢而已。」



无论过程如何,这下学生们也会做出决断吧。要任凭一时冲动,将栉田的本性昭告天下来报复她,还是为了班级保密呢?



「就算平田同学没有拜托,我也不会说出去哟。因为放假时我们正好有机会聚在一起,讨论之后觉得把这件事泄漏出去也没什么好处。当然假若要说对现在的栉田同学没有任何想法,那是骗人的。」



不愧是脑筋转得很快的松下。虽然她也是因为栉田的爆料受到影响的其中一人,但她非常清楚自己主动把这件事扩散出去的坏处。



因为被人爆料,所以要爆料回去。就算那么做,也只能得到暂时的成就感而已。



「我一定会带她回来。假如我办不到……到时我打算负起所有责任。」



负起责任──这种强烈的决心让原本露出敌意的学生们也紧张地倒抽了一口气。



筱原也不例外。



「……你真的会负起责任吗?」



「我是抱持这种觉悟选择留下栉田同学。有什么万一时,就由你们来制裁我吧。」



也能看到明人与启诚默默地注视这光景的模样。



不难想像他们是以怎样的心情在聆听这些话。



总之,因为堀北强烈的一番话,这件事暂且达成共识,来到了自由时间。



堀北的视线并非看向我,而是看向某个人物。那个人物也回望着堀北,没多久后堀北离开了教室。就在这时,坐在隔了一个空位旁边的高圆寺站了起来,同样地离开教室。



我有些在意这个情况,决定稍微打开教室门确认看看。



「你好像有话要跟我说,是什么事呢?」



「关于接下来的体育祭,我有事情想跟你确认。」



「呵呵。我没有必要协助……这样的认知应该没错吧?」



「那当然了。我只不过是想确认你的意愿而已。这点程度的事情,告诉我也无妨吧?」



是否要把高圆寺的活跃纳入计算中──战略也可能因此产生变化。



被这么询问的高圆寺咧嘴一笑,将手放在堀北的肩膀上。



他这个动作似乎让堀北感到不快,虽然堀北试图甩开他的手,但高圆寺的手臂一动也不动。



「看来你是个非常Lucky的Girl呢。」



因为高圆寺的手仍旧放在自己的肩膀上,堀北露出有些不高兴的表情,但仍反问他这番话真正的意思。



「这表示你有干劲吗?」



「尽管无人岛考试和寻宝游戏时已经赚了不少,但现在是挺需要用钱的时期嘛。也就是说以我的立场来看,没有不参加的理由。」



原本以为在无人岛考试中也展现出压倒性实力的高圆寺,今后应该不会有什么行动了,但这表示如果是个人能拿到庞大金额的特殊考试,他也会鼓起干劲。



以堀北的立场来看,这可说是天上掉下来的礼物。即使只是多赚一分,只要他肯帮忙出力,就没什么好抱怨吧。更不用说假如是高圆寺,很有可能轻松赚到十分或二十分。



只不过,这次的报酬里也有让人在意的内容。



堀北看起来也像犹豫了一瞬间,但她还是去触及这件事情。



「假设获得了转班的权利……你会怎么做?」



高圆寺无庸置疑地是二年级第一难搞的问题人物──不,应该说是自由人。



倘若他自己决定想那么做,就不会对舍弃现在这个班级感到迷惘。先不提高圆寺今后是否对班级有帮助,但至少堀北并不认为班上减少学生有好处吧。而且在无人岛考试和体育祭等等关系到大笔金额的特别考试中,他有时也会认真地挑战。这么一来,他也可能会变成挡住我们去路的强敌。



「关于这点No problem。因为我目前并不认为其他班级有吸引我到值得舍弃与堀北Girl的契约呢。」



「目前是吗……」



换言之,视条件而定,他也随时都有可能转班。



「在今天这个时候还是Safety的。」



虽然觉得这样完全算不上安全,有多少班级想要拉高圆寺进自己班,也令人感到怀疑。即便有好处,同时也背负着坏处嘛。



「好吧,我就先接受你的说法。但要是你因为一时兴起一直惹事,这边也会无法信任你。我可以当作你会获得足以进入前几名的分数吧?」



「你大可那么认为。我不会跟任何人联手就是了。」



他似乎打算只靠个人能够参加的比赛来赚取分数。如果是高圆寺,就算他在所有比赛中都拿下第一名,我也不会感到吃惊。这表示他很有可能最多获得五十五分。



「你真的对升上A班没兴趣吗?」



高圆寺用笑容回答这个问题,然后回到了教室。



「你的兴趣是偷听吗?」



是从稍微敞开的门扉察觉到了吗?或是打从一开始就知情呢?



高圆寺在我背后停下脚步并这么询问。



「要说我不在意体育祭的动向,那是骗人的。」



「我就当作是那么回事吧。」



「可以问你问题吗,高圆寺?」



「现在的我因为很期待体育祭的报酬,心情非常好。我就回答你吧。」



「你跟堀北有约定。但那并不是绝对的保证。就像堀北抱着会招致全班反感的觉悟让栉田留下来一样,你也有可能遭到切割。关于这点,你有什么想法吗?」



我在试探他是否对自己的约定能否被遵守感到胆战心惊。



尽管高圆寺背后的目的是想要到个人点数,但他毕竟曾经站在以强势的态度赞成选出退学者的立场嘛。



「这一切都是经过计算才成立的。假如有最终我被锁定成退学候选人的状况在等着,我会在前一个阶段投下反对票。我表示信赖堀北Girl的Talk,也是因为有这个大前提。」



「原来如此啊,你并不是澈底信任堀北呢。」



「我不可能将自身安全托付给他人,你也一样吧?」



「或许吧。」



高圆寺看起来随性且自由,但背后也存在着经过计算的思考。



而且在经过计算的状态下,他仍旧持续保持着自由。



无论怎么分析每一个学生并找出答案,唯独无法看透这个男人。



2



「绫小路同学,你接下来有空吗?」



迎接午休后没多久,堀北便这么说道,同时走近这边。



「我打算跟惠──」



「我们要一起吃饭。对不起哟?清隆不能借你~」



惠跑过来之后,像要制止堀北的邀约一般,强硬地插进我们中间。



她张开双手,表示拒绝。



「应该说我觉得你这样邀请有女友的男生不太好耶~?」



「是吗?但想借用他的人不是我,而是其他人。而且也不是女生哟。就算这样,你也无法允许吗?」



堀北将手机朝向这边,因此惠抢在我之前窥探手机画面。



「八神……拓也?谁呀?」



「传送讯息的人是谁都无所谓,重点在于内文。」



八神传送给堀北的内文,似乎是大约一小时前传送过来的讯息。



『学姊能在午休时找绫小路学长来学生会室吗?是学生会长这么希望的。倘若很难应付,就由我直接登门拜访,还请联络我一声。』



上面这么写着。



「我姑且也是有作为学生会一员的职责。要是他们说找我班上同学有事,我也没办法拒绝他们的请求。」



这表示她即使无可奈何,还是来帮忙转达这件事了。



「南云学生会长好像很想见你,你又做了什么吗?」



「我什么也没做。」



最近是没做啦──我在内心这么补充。



「要是我被你拒绝,八神学弟就会过来这里。如果这样你还是拒绝……说不定南云学生会长会直接找上门呢。那么,我该怎么回覆才好呢?」



堀北单纯负责联络。无论我怎么回覆,她只会平淡地进行处理吧。



「抱歉啊,惠。要是无视学生会长的命令,之后会很麻烦。」



「啧。哎,既然是学生会长,那也没办法吗……佐藤同学~我们一起吃饭吧~?」



惠表现出她能够理解「也只能接受这种状况」的态度,立刻飞奔到佐藤她们身边。



「她转换心情的速度还真快呢。」



是感到佩服或傻眼呢?堀北这么低喃。



「我现在就过去。」



「那么,我先向八神学弟这么报告了。」



「既然在学生会有交换联络方式,用不着特地经由八神,南云学生会长直接联络你不是更快吗?」



「我在学生会交换聊天室的联络方式的人,只有直接来问我的八神学弟。」



我感到理解并离开教室后,堀北也配合我来到走廊上。



「虽然不晓得是因为什么理由,但我建议你尽量别惹他生气。」



我跟给予建议的堀北在途中道别,决定无可奈何地前往学生会室。



毕竟只要想到他可能会直接闯进班上,还不如自己主动赴约会轻松好几倍啊。



抵达学生会室前面的我,温和地敲了敲门。



过没多久,我确认里面传出南云的声音后,打开了门扉。



跟预测的一样,学生会室里除了南云之外,看不到其他人的身影。



「嗨,绫小路。最近生活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吗?」



他先稍微试探我的反应。



打乱我生活的不是别人,就是眼前这个学生会长本身下达的指示。



每天从三年级生那边感受到的视线压力丝毫没有减弱。



反倒连原本对我不熟悉的三年级生们,也都理所当然似的记住了我这个人。对学长姊而言,最有名的学弟肯定是我吧。



纵然不清楚详情,他们也知道我是反抗了南云的学弟。



「没什么太大的变化──虽然很想这么说,但多少也有些烦恼呢。」



要装作什么都没发现很简单,但如果不表现出这边感到吃不消的模样,也可能会让他的行动越来越夸张。



「我身为学生会长,也可以陪你商量烦恼喔?」



「或许只是我多心了。真的很伤脑筋的时候,我会求助学长的力量。」



倘若在某种程度上让南云感到舒畅,他也可能会就此收手。



……不,这么想实在过于乐观看待了,南云希望的只有我直接性的败北。不可能因为这种程度的事情就感到满足。



尽管觉得有一定的收获,但南云当然不可能就这样罢休,他改变话题。



「你已经听说体育祭的规则了吧?这表示我们能够直接对决的时刻到喽,绫小路。体育祭的比赛中也有不分年级的,你就在那些比赛中跟我战斗吧。」



「这是对学弟的严厉管教吗?我看过南云学生会长的OAA。除非是运气成分很重的比赛,否则我不管怎么努力都没有胜算。结果显而易见喔。」



我只能选择谦逊的回答,但南云不会接受这种说法吧。



「你这家伙就会这么回答呢。以为只要表现得谦虚一点,我就会满足。不,责怪你这点也没用啊,毕竟你现在只能选择表现出谦虚的态度嘛。」



看来他也是个可以识破我这种肤浅想法的男人。



「我知道你提不起劲。以我的立场来说,陪你玩太久也是浪费时间。所以在这次体育祭里,你只要在跟我的直接对决中拿下一胜,到目前为止的事情我就既往不咎。」



「一胜是吗?」



这条件远比我想像中还要宽松许多。



「只要拿下一胜就好吗──你好像这么想呢。对你来说,这很简单是吗?」



「不是那样的。不过,我觉得这样我也有机会了。」



「毕竟如果提出要你全胜──不,提出要你领先我这种条件,可是学生会长之耻嘛。」



应该不是单纯自尊心在阻扰吧。他反倒是拿自尊心当盾牌,想要设法把我拖上场比赛。



「只不过我有个条件。无关胜败,我指定的五项比赛你都要参加。只要缺席一场,就算你输了。」



「我输的话会有什么下场呢?获胜的学生会长你应该会感到满足才对吧?」



「如果是那样就好了。要是你输了,不仅烦恼的原因不会消失,说不定还会像这样经常被我叫出来呢。又或者会比至今更频繁地感到苦恼也说不定。」



「我也得考虑班级的方针,能给我一点时间吗?」



「哎,你现在也只能这么说吧。我给你一星期的时间。你要在下星期一前联络我。」



「我知道了。若事情已经说完,我可以就此告辞了吗?」



「别这么慌张嘛。还是说你等一下有安排什么计画吗?既然被我找出来,你应该没有随便跟别人约定吧?」



「嗯,是啊。我没有安排什么计画。」



「听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



南云有时一边用手机在确认着什么,一边跟我谈话。



他似乎还不打算放我走。



「打扰了。」



许久没听见的声音从门扉对面传来。



「咦──」



一之濑手上拿着塑胶袋。



「……让你久等了,南云学长。」



「今天不能陪你一起去买,真是抱歉啊。」



「不会……」



「啊,这个?这阵子我每天都跟帆波两人在学生会室吃午餐。毕竟学生会的工作也很忙嘛。我的左右手也闲不下来呢。」



我一直在想午休时间与一之濑擦身而过或碰面的机会也减少了,原来是这么回事。



如果她待在一般学生不会进入的学生会室,当然不可能看到她。



「两人待在一起的话,也会被迫聆听很多烦恼。没错吧,帆波?」



「是、是的。」



「我有告诉她今天会有客人。你也陪我们一起吃饭吧,绫小路。」



从塑胶袋里露出来的便当数量有三个。



看来南云在结束跟我的话题的同时,从一开始就打算让我在这里用餐了。



要拒绝很简单。以一之濑的立场来说,要跟现在的我同桌吃饭,在感情上也很难受吧。



但我已经被抓住话柄且遭到包围,所以无处可逃。



「你刚才说过等下没什么计画对吧?就是这么回事,坐下吧。」



被团团围住的状况下,学生会长又这么命令,我等于没有否决权。



我坐到与南云有些距离的座位上。



一之濑平常似乎都在南云身旁用餐,她将塑胶袋交给南云后,在南云身旁坐了下来。她没将视线看向这边,略微低着头开始准备吃便当。



南云不可能没注意到一之濑这种不自然的模样,应当会回想起在船上的对话。



「体育祭的规则跟去年有很大的不同呢。」



「我反倒希望你能感谢我啊。假如用和去年一样的规则举行体育祭,百分之百是我赢嘛。」



去年的体育祭规则是分成红白两组对战。



三年级生全体在南云的掌握中。换言之,这表示他也能让跟自己不同组的学生们故意落败。



无论剩余的一年级生与二年级生怎么努力奋斗,胜算都等于零吧。



过没多久,原本应当是由三人在进行的对话,变成只靠南云与一之濑在交谈,因此我一个人默默地将午餐的便当饭菜送进嘴里。



在他们两人都还吃不到一半的时候,已吃完便当的我盖上盖子,将餐盒拿在手上。



「怎么,你已经吃完了吗?空盒子放在那边就好喽。」



「谢谢招待。」



虽然我这么回应,但南云的眼中早已没有我,他将视线望向一之濑。



一之濑似乎也为了避免意识到我的存在,而与南云面对面。



(插图007)



「我先失陪了。」



逗留在这里也没用,因此我离开了学生会室。



「这是他为了展现优势的战略吗?」



在旁人眼中,我看起来大概像遭到羞辱吧,但倘若无法对我本身造成精神上的伤害,就毫无意义。假如他想要那种效果,应该多准备几个学生会的成员,让他们旁观才对啊。



那样一来,至少可以让周围把我贴上可怜男人的标签。



话虽如此,但就刚才的样子来看,南云今后也会持续接触一之濑吧。



视情况而定,即使发生足以让关系产生变化的事情也不奇怪。



我一边迈出步伐,一边思考那会带来什么影响。



成为南云的一部分,会让一之濑帆波因此成长吗?



照常理来推想,她得到的宠爱说不定能足以接收学生会长宝座。



从成为会长的自信当中──不,这种想法稍微太天真了。假如南云对一之濑的执着是起因于我,他也有十足可能反倒会在最后一刻舍弃掉一之濑。倘若一之濑在尽心尽力之后仍无法当上学生会长,反而是贡献度较低的堀北受到推荐的话,一之濑的精神撑不到一年就会崩溃。



就这层意义来说,南云的周旋方式也不容小觑呢。



虽然也有必要留意南云这个人,但此刻我还有其他应该做的事情。



逼近眼前的体育祭也是,还有关于那之后的文化祭,也需要着手进行准备。考虑到班级的状况,我请身为提议者的佐藤、松下与前园先暂停准备,但还是必须先确保女仆咖啡厅的店员。



原本想算进店员的爱里已经不可能参加,目前也无法期待波瑠加会参与。栉田这张强力的王牌,也可以说灰飞烟灭了吧。



而且就算想学习这个领域的基础,现在也无法随便拜托同班同学。



在班级的关系产生龟裂的情况中,提出女仆咖啡厅的话题不仅有被人敬而远之、觉得「你在说什么啊」的风险,还有可能成为情报泄漏出去的原因吧。



「女仆咖啡厅……吗?」



虽然我对这个节目一窍不通,但从花费的预算来看,也需要获得庞大的营收。



有必要拟定为了获胜的战略,还有调查竞争对手会推出怎样的节目啊。



3



在进行了体育祭具体规则说明的隔天早晨班会。



跟昨天一样,班级里的气氛绝对算不上明朗。



原因在于三名同班同学的空位。继昨天之后,今天也缺席吗?无论是谁都可能因为生病或身体不适请假休息,这种事并不稀奇。但这次缺席的三个人,大家应该都认为她们是由于其他因素缺课吧。



在连续缺席的情况下,一般来说必须前往位于榉树购物中心内的医院,请医生开诊断证明。相反地只要有诊断证明,就不会变成太大的问题。换言之,就算没有发烧,只要主张有哪里不舒服,医院方应该也会让人休息两、三天。



只不过就茶柱老师在班会上的说法来看,她们三人都没有到医院就诊。



除了栉田以外的两人好像有联络导师,但依旧不清楚校方会容许这种状态到什么时候。问题在于她们三人明天以后也继续缺课的情况。波瑠加是因为爱里退学而缺席。王是因为暗恋洋介这件事暴露而缺席。而栉田是因为被揭穿本性而缺席。无论哪个原因都跟生病毫无关系。



如果她们就这样连续缺席三天、五天,甚至一星期,会有什么后果呢?校方当然也不会认为她们的缺席是巧合,就算开始派人调查原因也不奇怪。茶柱老师也曾说过,那样迟早会开始对班级点数造成巨大的影响。



而且在看不见的地方也开始产生几道龟裂。



栉田爆料的牺牲者不只王。池与筱原这对新成立的情侣被卷进来遭到波及一事,也是令人感到不安的因素。实际上筱原看起来都没跟据说在背后讲她坏话的惠、松下与森说话的样子。



虽然佐藤和前园这两个学生在那时没有被点到名字,但筱原也没有跟她们说话。关于这点,无法澈底排除可能是因为同样的理由。



即使平常接触的小圈圈不同,我们班的女生之间原本就有密切的人际关系。



现在却很明显地澈底产生了隔阂。



为了争取分数,已经到了想开始决定团体赛成员的时期,但我们班还无法到达那个阶段。



倘若就这样开始分组,只会加快内部分裂的速度。正因为明白这点,堀北也无法展开行动。话虽如此,也不可能从中斡旋,让局面演变成双方握手言和的发展。不只是堀北,洋介也很清楚这点。



在这样的氛围中,时间也是不断流逝,早晨的班会结束了。



随后,我的平板收到了一封讯息。



『我有些事要说,麻烦你跟在我后面过来。』



是茶柱老师发出的简短指示。



茶柱老师离开教室后过没多久,我装作要去上厕所,起身离开座位。



我充分发挥靠走廊最后头座位的优点,没有被任何人看见。我在前往职员室走廊上的转角,发现背对墙壁站着的茶柱老师。



「您居然会以这种方式找我出来,还真稀奇呢。是急事吗?」



我有一瞬间以为是关于那三人缺席的事情,但似乎也并非那回事。



「没错。有件事必须先告诉你才行,是关于佐仓的事情。」



「关于爱里的事?」



爱里离开这所学校后已经过了一段时间,迈入新的一星期。



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必须先告诉我才行的事情吗?



「因为她要退学,校方当然也进行了相关的手续。例如整理行李与回收个人点数。哎,就是这些必要事项……也就是所谓的善后啊。」



虽然她表达得很直接,但还是稍微含糊其词了。



因为自己班上的学生少了一个人,对此有些感伤的缘故吗?



「在校内事先购买的东西,基本上是学生的所有物,要怎么处分那些东西是她本人的自由。无论要留下或带走都不会产生问题。校方会在职员室正式受理退学申请……但其实在那之前发生了一件意料之外的事情。」



「意料之外的事情吗?」



「对。我们发现在全场一致特别考试结束后,佐仓使用了大约五千点她持有的个人点数的痕迹。应该说我们正难以决定要怎么处置这件事比较妥当吧。」



「退学者的个人点数会被剥夺吧?」



「对。但刚才也说过,要在正式受理申请后才会成立。不过,校方认为这也是极为偏向灰色地带的事情。举例来说,就像校方不会认可将个人点数转让给特定学生这种行为一样。」



「说得也是呢。毕竟若是在确定退学后,把所有个人点数转让出去,可能会衍生出问题嘛。不过这是说爱里将五千点转让给了某人吗?」



「不,不是那样的。佐仓她──」



我听说了出乎意料的个人点数用途。



在聆听说明的同时,领悟到自己也并非毫无关系的存在。



「──就是这么回事,所以我才想跟身为相关人物的你先说一声。当然你没有义务要背负这件事。倘若你要拒绝,就由我们这边处理掉吧。」



在确定退学后所剩不多的时间中,爱里采取的行动。



我对那个答案抱持着某种预感,同时判断自己该怎么做。



「毕竟也不是多大的金额,请老师就这样维持现状吧。」



「也就是说你会代替她支付,没错吧?」



「那样就没问题了对吧?」



「对。为求方便,会当作是你用掉的个人点数,所以站在校方的立场,也不会当成是违规行为吧。」



「我明白了。」



我确认了从老师口中取得这不会构成问题的保证。



「我想问你一个问题,这件事也跟你有所关联……吗?」



茶柱老师对我投以稍微像在刺探般的视线,这么问道。



「不,并没有。这是她在那段有限的时间中,自己思考并导出的结论吧。」



当然,我现在也还不清楚详情,但随着时间流逝,答案会自然而然地浮现出来吧。



「总之,尽管是个小问题,但能解决掉一个问题,对我而言也是喜讯。毕竟班级现在是这种状况,并非都是些值得开心的事情嘛。」



她以班导身分担心班级的模样,总觉得很不适合。



「你那眼神是什么意思?」



「没事。确实就如同老师所说,班上目前并不稳定。我原本打算强硬地改正其中一部分,但说不定没那个必要呢。」



「这话什么意思?」



「现在请老师在旁守望每一个学生逐渐成长的模样。」



虽然茶柱老师看起来似乎有些不满,但还是静静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