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小吸血鬼(2 / 2)
丽是刻意隐瞒父亲过世的消息吧。
鹭志摩真正的目标大概是丽的父亲。比起打倒丽,鹭志摩更想从丽口中探问出她父亲的消息。
为此鹭志摩打算把她逼入绝境,迫使她屈服。若是一下子就杀掉她,从死人口中是问不出消息来的,那样就毫无意义了。
丽就是反过来利用他这样的心理。
如果鹭志摩发现父亲已经不在世上,那么留下丽也没有用,他就会全力杀死丽吧。如果事情变成那样——也就是鹭志摩一旦騵真——丽就没有胜算了。
就是经过这样的判断,丽才会像那样拖延时间吧。
「——我必须救她才行……!」
双手手腕的伤已经逐渐痊愈。身为吸血种的自己,就算受点伤也不会有事,即使疼痛,伤口也会好,就算勉强自己也没关系。
「鹭志摩……!」
翠子刻意呼喊鹭志摩的名字冲了过去。柯基犬和黄金猎犬朝她撞过来,不过她推开它们继续往前冲。
丽在废车上跳上跳下,拚命逃离猛烈挥舞毘沙门的鹭志摩。
首兔要冲入两人之间。为此必须接近那两人——
「咦……?」
脚好像勾到什么东西,硬硬的,好像丝线一般……?
看来在较低的高度被张设了铁丝,翠子的脚就是勾到铁丝了。
下一个瞬间,左肩感到一阵冲击。
「——呜……!?」
「呼哈哈哈哈哈……!中陷阱了吧,处女……!」
鹭志摩一边朝丽挥动毘沙门,一边高声地笑道。
「这是我想出来的十字弓机关『天夜叉』……!我还藏了很多把,你可要当心了,处女!」
「呜……」
翠子看向左肩,一支粗箭深深插在盾上。往箭可能飞来的方向看去,可以看到在废车中确实是设置了貌似十字弓的装置。
先前一直没注意,废车弃置场的地面上有轮胎、汽车零件等,许多物品散落一地,也有看到数根铁丝。
「只要别碰到那东西就好了……!」
翠子用手握住插在左盾的箭,想要将其拔出,但强烈的疼痛却让她发出「啊……」的奇怪声音。即使让身体动起来,仍是好痛、好痛、好痛……
她不得已只能继续前进,一踩到铁板的瞬间,又有箭飞了过来。
这次则是刺进左边侧腹里。
「——啊……」
由于太通疼痛,即使坐下来也很疼痛,她只能继续站着。然而即使站着,伤口还是会痛,反正都会痛的话,干脆……!
「……我、我不会认输的……!」
翠子先拔出左肩的箭,然后忍住悲鸣,将左侧腹的箭也拔了出来。
就这样,她终于能够蹲下。
眼泪扑簌流下。
「……好、好痛、好痛……太痛了……椋、椋郎大人……我好痛喔……」
「你没事吧,藏岛……!」
丽如此叫道,她明明自己也很辛苦,却还为自己担心。这让翠子稍微打起精神,抬起头来一看,想不到——
「你才是呢,你没事吧……!?」
丽躺在废车的车顶上。
而鹭志摩正要跨坐在丽的身上。
「捉迷藏该结束了吧,吸血鬼猎人……!」
「——你说的没错!」
本以为丽要将刀刺出,但却不是,她将握着刀的右手伸向鹭志摩,左手做着某种操作。
只听到划破夜晚的爆炸声响起,鹭志摩向后跳了开来。
「可恶……!是隐藏枪吗……!」
被躲过了。
不过丽也有准备后着。
「吃我一枪……!」
她接连发射第二发——只不过第二发和第一发不同,枪声只有轻轻一声,却令人眩目。
「呜啊……!?」
「啊……!?」
光,是光,什么都看不见了。吸血种虽然夜能视物,却相对地不擅面对强光。
由于太过惊讶,翠子完全不知道自己惊慌了多久的时间。
只听到耳边响起丽的声音。
「藏岛!过来……!」
「——好、好的!」
被丽牵着手,藏岛拚命地奔跑,然后或许是躲进某个阴暗处了吧,正当翠子揉着几乎还看不见的眼睛时,骸又在耳边说话。
「别惊慌,藏岛,很快就能看得见了。虽然这一点鹭志摩也是一样——不过我有一个想法。」
「……你说的想法是?」
「就是吸血。」
「什么……?」
「吸我的血,藏岛。只要提升你的战斗能力,或许我们还有胜算。」
「可、可是……这样好吗?你明明是吸血鬼猎人的……」
「不好。虽然不好——可是我只想得到这个方法而已,再这样下去是赢不了的,这也是情非得已,来吧。」
模糊的暗雾开始消退,洁白的肌肤进入视界里。丽将长大衣脱下一半,露出脖子到胸部的部分。
翠子的身体自己动了起来,她的唇靠近那柔滑的颈子。
因为没有时间再抱拖拉拉了,西神答应了,除此之外别无他法,这是最好的办法了,所以——可以吸了。可以吸,可以吸没关系,可以吸血了。血、血、血,可以吸血了,终于可以吸了。啊啊,做梦也会梦到的人血。血、血、血、血……
牙齿一咬上柔软的皮肤,轻而易举就将其咬破了。
舌头舔拭满溢而出的液体。
「啊啊啊啊啊啊……」
脑、胸、身体的深处,全部都在麻痹、颤抖、摇晃,似乎有某种感觉从全身涌出,翠子知道那感觉就是喜悦。
「啊啊、啊啊、好喝……这个好喝……太美味了、美味……」
「……呜……!」
翠子怜爱地紧紧拥抱全身僵硬的丽,继续吸着血。
甚至粗鲁地发出吸吮的声音,舔起鲜血喝下去。
「啊啊、好棒、好喝、啊啊、好喝,啊、啊啊、啊啊啊啊……」
「——好、好了……可以停了……」
「不行,不行啦,再一点,再一点就好……啊啊……」
「啊啊……拜、拜托你,再这样下去的话……」
「那最后一口。」
翠子宛如以舌和唇玩弄一般,在咬痕处亲吻一下,然后在丽可爱的脸颊上,再亲吻一次。
「啾!」
「什——你做什么……」
「谢谢招待。」
翠子露出陶醉般的微笑将丽放开,接着用手指刮起沾在唇上的血,细细地品尝。
「呵呵呵……我要请妈妈帮我煮红豆饭才行了。」
在尚未起身之前她就知道了。
自己已经和刚才之前的藏岛翠子不同,她已经重生了。
不,这才是真正的自己。
「西神,拜托你掩护我罗?」
「……遵命——不、不对,我知道了。」
丽暂时无法反抗翠子了。虽然也视吸血量而定,不过只要被吸血种吸过一次血,就会变成那样。
「你很可爱喔,西神。」
翠子从废车山的阴影处冲出去。
她很快就发现鹭志摩。
「原来你躲在那里啊,处女……!」
翠子不回答,而是朝鹭志摩冲了过去。她一边冲刺,一边拾起掉落在地上的铁管。
鹭志摩挥落的毘沙门,看起来格外缓慢。
翠子双手紧握铁管,将毘沙门打了回去。
「唔……!?」
鹭志摩的身体失去平衡,此时丽趁机斩了过来。
「喝……!」
「——混帐……!」
鹭志摩的身体弯成く字形,以那样的姿势横向跳跃,他用那样勉强的姿势,躲过丽的斩击。
「看招……!」
翠子跳过去挥落铁管,鹭志摩则是横握毘沙门挡下攻击,接着翠子的前踢踢向他的颜面,鹭志摩立刻向后翻滚逃开,再往后一跳,打算拉开距离。
但是翠子追了上去,尽管脚勾到铁丝,不过翠子前进的速度比飞来的箭更快。
「看招!看招!看招!看招……!」
翠子随心所欲地操纵铁管进行攻击,鹭志摩只能一味防守。
「——可恶!混帐!处、处女!你吸了血吧……!」
「血很好吧!血太棒了!你看起来好弱呢……!」
「正如我所料……!你的血统看来不差!难怪这么有素质……!」
「我啊,还会变得更强!更强!更强!更强……!」
「或许吧!不过……!」
铁管被弹开了——鹭志摩换成双手握住毘沙门。
原来在这之前,鹭志摩都只用右手施展毘沙门。
「杀啊……!」
丽从背后朝鹭志摩斩了过去。
鹭志摩却头也不回,一记后回旋踢将丽踢飞。
翠子立刻双手重新握住铁管,打算使出浑身力气,对鹭志摩施以致命一击。
「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没用的!」
鹭志摩只用左手就握住翠子的铁管。
他的肩膀到手臂异常地隆起,变得格外地粗壮。
「处女,你的血统相当优良吧,老实说一点也不像是刚刚才第一次吸血呢。不过啊——我远比你更强啊。」
「呜……!」
翠子放开铁管,朝鹭志摩的腹部踢去。
他的腹肌有如钢铁般坚硬,明明是使出全力的踢击,却反而被弹了回来。鹭志摩顺势抓住了翠子的脚踝。
「喝……!」
「——啊、咿……!」
人被翻转过来,翠子双腿一开,后脑和背部撞击到地面,她一瞬间失去了意识。
当她回神时,两只脚踝被抓住,整个人被倒吊了起来。
「呀……你、你做什么……!」
「处女!我很中意你!我要你当我的老婆!如果彼此都是吸血鬼,虽然机率不高,但是还是可以生出小孩的!我要你帮我生孩子……!」
「别、别开玩笑——」
「不是开玩笑!我是认真的!被吸血鬼猎人杀死后,全族只有我一个人靠着一族流传的复活密法死而复生!我必须振兴鹭志摩一族!」
「我拒绝……!」
翠子在被倒吊的情况下仍想抓住鹭志摩,但是却办不到,鹭志摩激烈地将翠子的身体左右摇晃,她终于开始头昏眼花起来。
「笨蛋!你没有选择的余地!如果你拒绝,我就把你关在铁笼里,让你动弹不得后,再来和你生小孩!别担心,你很快就不会讨厌了……!」
「我、我、我才不会……!」
「不,你会!因为吸血鬼是很强壮的!就算受到怎样的虐待,也不会像人类那样轻易死掉!在你自愿欢喜地扭动屁股之前,我会温柔地——」
「夜之碎!」
「噗啊!」
「——呀啊……!?」
翠子突然被抛开来,整个人撞击在地面上。
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坐起身子一看,只见不知是从何处飞来——说不定真是从夜空飞翔过来——的高夜椋郎,衣衫凌乱地昂然而立,鹭志摩则是双手捣着脸,蹲在他的脚边。
※
「喂,杂碎!」
椋郎抓了抓头发,右脚踩在鹭志摩的肩上。
好不容易在不杀死的情况下排除掉那些家仆,又连续发动夜之拒飞来这里,不免有些疲累了。
都已经疲累了,却还要应付这种杂碎,没有比这更令人气愤的事了。
棕郎踢倒鹭志摩。
「我刚才没听清楚,你刚才是不是说出要娶我的眷属当老婆这种傻话啊?你以为我会允许那种事吗……?」
「痛————痛啊!我、我的脸——我的脸啊啊啊啊啊啊啊……!」
「回答我的问题啊,白痴!」
椋郎用力践踏鹭志摩的下腹部。
「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
「不过是只杂鱼!竟敢对我的眷属出手,你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好好认清自己犯的罪!自己的无知!自己的愚蠢!自己的身分……!」
「不、不要!不要!喔、喔噗!喔噗!快、快住手——」
「谁要住手啊,杂碎!」
「呜喔!喔呜!喔呜!要、要破了!要破了!我的宝玉……!」
鹭志摩发出窝囊的叫声,他的脸本来被夜之碎打烂,现在却逐渐再生之中。
而这一点椋郎也早已发现,原本想说他大概不像外表那么强壮,原来竟出乎意料地顽强。
鹭志摩将右手伸至腰后,似乎抽出某样东西。
那是棒子吗?可是并没有那么长,不——三根较短的棒子被锁链连接起来,那是——
「看招……!」
「——三节棍……?」
椋郎迅速向后跳,躲过了三节棍。
鹭志摩跳起来,手里转动着三节棍。他的脸上虽然都是鲜血,但是形状已经差不多都恢复了」。
「我被你打得好惨啊,这个家伙……!竟然使用奇妙的力量!你是什么人……!?」
「椋郎大人……!」
藏岛想要挡在椋郎的身前,椋郎举起手制止了她。
「像你这种小角色没资格知道我的名号。」
「是吗……!那你就做为无名尸地死去吧……!」
鹭志摩露出残忍的笑容,双手握在三节棍的两端。
瞬间,三节棍长满了粗刺,鹭志摩的手也被刺贯穿。
「『地夜叉』……!这个很痛的喔……!我可以向你保证……!」
「那也要能打中吧?」
椋郎毫不在意地前进。
鹭志摩马上就有所反应,他用那个名叫地夜叉的武器,朝椋郎打了过来。他的反射神经确实了不起,力气看起来也很大,速度也非常快,想必威力一定非同小可。不过都已经知道他要打过来,那么随便都能够应付。
椋郎对逼近而来的地夜叉伸出右手。
「夜之拒。」
「唔喔……!?」
一见到地夜叉被夜之成分弹开,鹭志摩惊讶地瞪了大眼,不住后退。
椋郎知道吸血种。
对方却完全不知道夜魔。
而且力量也有差距,胜负从一开始注定了。
椋郎向退在身后待命的藏岛瞥了一眼,再向稍远处想爬起却爬不起来的丽瞥了一眼。
然后他转而面向鹭志摩,眼神一敛。
「杂碎,你太嚣张了啊。」
「——可恶……!」
鹭志摩往斜后方跳了三公尺左右,接着又再往后退。
椋郎正想迫上去,却被藏岛拉住衣摆。
「椋郎大人!我想拜托您,请让我和鹭志摩做一个了断……!」
「别怪我说得太直接,藏岛。」
椋郎的目光并没有离开鹭志摩。
「虽然他对我而言只是无足轻重的杂鱼,可是你再怎么努力也赢不了他。」
「即使如此,身为眷属……」
藏岛说出这句话的瞬间,椋郎立刻后悔了。啊啊,我又气昏了头,结果不小心说出我的眷属这种多余的话,这下要怎么办啊。
「不,身为一个女人,我想亲手做一个了断。」
「……那家伙对你做了什么吗?」
「我说不出口!我实在是说不出口……!」
「只不过是稍微摸一下而已,你这女人也太夸张了吧!」
「你给我闭嘴!鹭志摩……!你这个变态!无耻的男人……!」
「他、他摸了哪里……?」
「那、那是……」
「该不会……」
椋郎的视线不知不觉间注视着藏岛的胸部。
藏岛低着头,左手按着胸部,右手按着下腹部。
喂。
「……那里也被摸了吗?」
「……」
藏岛紧咬着下唇。你那么用力咬,会把嘴唇咬破的。
总、总觉得——相当的不爽?不,由我来对这种事感到不爽,也是件很奇怪的事,不过那是……
鹭志摩有理。
不知为何,我真想亲手把他碎尸万段,不过藏岛应该比我更不甘心才对。
「我知道了。」
椋郎将右手伸至藏岛的面前。
「没办法,吸我的血吧。是眷属的话就应该明白这个意思吧?」
「……本来我或许应该踌躇的——」
藏岛抓住椋郎的右手,恭敬地捧了起来。
「对不起,椋郎大人。」
「别道歉了,快一点。」
「是。」
食指被咬破了。
然后是舌头温暖湿润的感触。
「……呜……呼……」
藏岛吐出火热的气息,将椋郎的食指含在口中。
「啊啊、啊啊啊……」
她的舌头纠缠上来,啾啾地舔拭,然后有如紧缩一般地吸吮。
椋郎不禁眉头一皱。
「嗯……」
「好美味……啊啊、这个、好棒……比西神的血更好暍……」
「…………唔……」
「不行、这个……好……嗯……啊啊……椋郎大人……椋郎大人……」
「你、你们两个在干什么啊……!?」
鹭志摩尽管逐渐走远,目光似乎仍无法离开这个光景。
这、这个嘛,这确实很——不对!
「你够了吧!给我停下来……!」
当手指拔出来的时候,瞬间发出「波」的声音。
藏岛的眼神相当陶醉。
「……唔呼呼。」
「你、你没事吧?」
「是~的,我没事喔……?」
一回答完这句话,下一个瞬间,藏岛已经跳跃起来。
那姿势是怎么回事?
与其说是以自己的力量跳起,倒不如说是被风吹起一般——那样不自然的姿势,而且她的跳跃力十分惊人。
「什……!?」
鹭志摩似乎察觉到危险,转身就想逃跑,然而藏岛却在他前方着地,挡住他的去路,因此他也只能停下来。
「混、混帐……!」
鹭志摩对准藏岛挥出地夜叉。
「啊哈。」
藏岛空手接住地夜叉,当然,藏岛的手被尖刺刺得满手都是血。鹭志摩用力拉回地夜叉,然而藏岛却不肯放手。
「不行,不行,你以为这种东西奈何得了我吗?」
「……放、放手!」
「好——」
「喔……」
藏岛在放开地夜叉的同时欺近鹭志摩,抱住那家伙的头,对着他的下颚使出膝盖踢。
「——咕噢……」
「喂?痛吗~?痛吗?说话啊?说话啊?说话啊?说话啊?」
两下、三下、四下,踢了五下膝盖踢之后,藏岛彷佛对待玩腻的玩具般,放开鹭志摩;才这么想,就看她在鹭志摩还没倒下时,左手一把抓住他的头发。
「哼哼,还没,还没,还不行睡哦……?」
藏岛用右拳朝鹭志摩的脸上殴打。
「喝啊。」
一拳。
「喝啊。」
一拳接着一拳,不停地殴打。
「喝啊,喝啊,喝啊,喝啊,喝啊,喝啊!喝啊……!」
「咳!喔!啊!嗯!咳咳!呜哇!」
「呐?你知道吗?呐?我的身体呀,我的身体呀~」
「喔啊!呼呃!呜哇!呃!咳啊!」
「我的胸部~还有重要部位~只有椋郞大人一个人才可以摸喔,知道了吗?呐?知道了吗?」
「咿啊!咳呃!喔啊!噗咳!咕嗯!」
「我丰满的胸部~还有仍然纯洁的重要部位~都是为了椋郎大人存在~知道了吗?」
「呜啊!噜嘎!咿欵!呜欺!」
「不是像你这种杂碎可以摸的喔!?别用你的脏手摸我,这个肮脏龌龊的下三滥!你想死吗!?说啊!?你想死吗!?」
「咿啊……啊欸……呜欸……喔呜……」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把话说清楚呀!不然我怎么听得懂呢!?说啊!快给我说!说啊!」
「……啊啊……呜呜……喔……」
「声音太小了!大声回答我!快啊!」
「………………」
「你不说话我怎么知道呢!?快说!好歹说句话吧!」
「……………………」
「哎呀……?」
藏岛停下殴打的手,将那张溅满对方鲜血的脸,转过来面向椋郎,然后傻笑一声。
「他可能死掉了耶~」
吸血种喜好人类的血,或者该说除了人类的血以外,其他的血并不会带给他们力量。
只不过除了人类之外,有时候古代种的血也能成为他们的粮食。
特别是夜魔的血,会对他们产生有如毒品般的作用。
虽不能提升他们的能力,却能解除精神、生理上的压抑,让他们能够做出超越极限的活动。
并不是永远持续,效果也有时间限制,反覆摄取会产生抗性,也会陷入依赖性的状态。在这层意义上也和毒品很相似。
「……果然还是不该这么做的。」
「唔呵呵。」
藏岛放开鹭志摩,往这里扑了过来。
「椋郎大人~」
「喔、哇——」
她抱住椋郎,在他的头上磨磨蹭蹭。
「你、做、做什么,住、住手啊。」
「为什么呢~?有什么不可以~?会产生什么困扰吗!?」
「不,说困扰当然会有困扰啦……」
「呐,椋郎大人——这样子舒服吗!?」
藏岛的手、脚、胸、腹部,全都紧贴着椋郎的身体。
「呜……」
非、非常地——
与其说是柔软,倒不如说是膨松温暖。
藏岛将脸贴在椋郎的下颚处。
「我可是,非常舒服喔……?」
「你……你……住手……」
「呐、呐,椋郎大人,我啊……有件事想拜托椋郎大人~」
「……什、什么事?」
「就是啊。」
藏岛「啊……」的吐出气息,同时手摸着自己的胸部,然后将手伸到下腹部。
「我想要您摸我。」
「咦……?」
「您不肯摸我吗……?选是说您讨厌呢?因为被其他男人摸过,所以不行吗?」
「不……没有那种事……」
「消毒。」
一瞬间,藏岛似乎露出了认真的表情。
「……我想要您帮我消毒,椋郎大人……不行吗?」
「与、与其说不行……」
该说不是那样的问题吗?在心情上来说,我不是不能理解藏岛说的话……吗?到、到底怎样呢?还是说……不,说起来,并不需要消毒吧?又不会少一块肉,那是心情的问题啊。
没错,就是那样。就是因为是心情的问题,所以才麻烦。
就心情上而言,只是那样的话,我也——
「不不不……」
「什么事情不呢……?您讨厌我吗……?」
「啊、不、不是那个意思……」
「那么喜欢罗?」
「你、你在说什么——」
「喜欢吗?还是讨厌呢?是哪一个呢?」
「啥!?」
「选一个嘛~哪一个呢?喜欢?还是讨厌呢……?」
「不,若说要选一个的话——啊……!」
「呀!」
椋郎抱着藏岛跳了起来。
不是往后,也不是往旁边,而是往前方……!
「耐命的家伙……!」
对于站起来又想攻击他们的鹭志摩,椋郎往前一跳,给他一记飞踢。
鹭志摩被藏岛毫不留情地殴打的头部,尽管有部分正在再生之中,却几乎还看不出原形。
即使在那样的状态下,鹭志摩倒地之后,依然马上想要站起。
「哇……」
藏岛看到鹭志摩,开心地笑了出来。
「好恶心~」
「……你啊。」
那是谁干的好事啊,是谁啊——现在不是说这种话的时候,鹭志摩已经站起来了。
由于藏岛很碍事,椋郎想把她推开,没想到她抱得更紧了。
「不~行。」
「不,不能不行吧!」
「您不说喜欢我,我就不放手~」
「笨蛋!你也稍微考虑一下状况吧……!?」
椋郎被藏岛推倒在地上。
而有如僵尸般的鹭志摩已经逼近过来了。该、该怎么办……!?
「——鹭志摩啊啊啊啊啊啊啊……!」
什么也不用做。
因为丽有如飞燕般冲过来,拔出名刀「食骨丸」一挥。
鹭志摩那颗彷佛是掉在地上、快破裂的西瓜般的头,被她一刀斩飞,而失去头部的身体显得颇为困惑,做出好似在找寻某物的举动。
「——觉悟吧……!」
丽将食骨丸刺进鹭志摩几乎胸口正中央的位置,然后将他推倒在地。
接着就这样跨在他身上,用右手维持着食骨丸,左手拿出一个小瓶子,将里面的东西倒在刀子上。
「毁灭吧,吸血鬼……!」
然后她丢掉小瓶子,用银色的打火机将液体点火,只见液体燃烧出蓝白色的火焰,而那火焰就顺着食骨丸,烧进鹭志摩体内。
鹭志摩的身体挣扎了一会儿,最后终于一动也不动了。
蓝白火焰消失之后,丽站了起来。
「——成功了!这是第一次,我第一次亲手狩猎吸血鬼……!」
椋郎连同藏岛一起坐起身子。
「原来你是第一次啊……」
「不,但是——因为得力于椋郎先生与藏岛的协助,所以我仍然是个不成熟的吸血鬼猎人……」
「有什么关系呢?你不用想得那么严肃吧,因为不管怎么说,那都是你消灭的。」
「椋郎大人~不要想得那么严肃,请您抱我吧~」
「……这两件事差太多了吧。」
「讨厌啦,讨厌啦,讨厌啦~」
「这、这家伙该怎么办啊?要这样等到血的效果消失为止吗……」
「一次就好~」
「不行!」
「话说回来。」
丽侧着头感到疑问。
「椋郎先生喜欢我吗?」
「咦……?」
「哦?」
丽眨了眨眼睛,同时左右摆动头与手。
「不、不是!那、那个、我绝没有特别的意思!只是问问看而已!我、我为什么会问这种事!我自己也不知道,只能说不由自主……!」
「那么我呢~?您还没回答我呀~」
「谁、谁管你!那种事根本无所谓吧!」
「有所谓~」
「好、好了,放开我!再不放开,我可要不高兴罗!很重耶!」
「再一下子~」
「欸!这家伙!我就叫你走开了……!」
「挤挤挤挤挤。」
「喔喔喔!藏岛!怎、怎么可以那样……!?」
「快~住~手~!呜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
——据说一旦误入那座浓雾笼罩的山间森林,那个人就再也回不来了。
因此附近居民都不会想进入那座森林。
而住在远方的人本来就不会靠近那样的森林。
那里被称为濡湿之谷。
虾夷井悠戴着乌帽子,身穿黑法衣,带着锡杖、念珠袈裟,她穿着一身的正装,加入聚集在濡湿之谷密径的使者们的行列。
由于有她在意的案件,因此她并不想离开任所。然而因为这是命令,她不得已,只好把那边的事情交给其他人,自己则赶了过来。
而且这件事也与悠有关,甚至可以说有很深的关系。
过了不久,雾的另一边出现复数的人影。
不只如此,他们后面还跟着一辆载着某个巨大物体的人力货车。
最前方有两人,然后是两个拉货车的人,在货车周围另外有四个人。
雾愈来愈浓,他们明明已经相当接近,却还看不清他们的模样。
使者们一齐鸣响锡杖,悠当然也仿效其他使者的动作。
当货车一停止,地位最高的使者巨海时嗣——悠的兄长,大目天的第二百七十七位私生子,从行列中走上前去。
时嗣有着可憎的贵族容貌,头脑并没有他自己想得聪明,貌似恭维,心实轻蔑,是个肤浅又神经质的男人。虽不聪明,却很狡猾,而且由于他盲从于父亲,因此这样的工作正好很适合他吧。
「欢迎莅临。」
「真是受宠若惊啊。」
站在前头的男人走近畴嗣,将仗交给旁边的女人,然后脱下帽子。
「烦劳您特地前来迎接,实在过意不去。」
「您才辛苦了,远道而来一定累了吧?」
「不不,人生在世总是有如旅行,并没什么大不了的。」
从那人的容貌看不出国籍与人种,长相虽然端正,却有如诈欺师一般。他一身西装笔挺,明明将杖交给女人保管了,但或许是特别重视吧,在腋下却还抱着一本特别厚重、看似老旧的书本。
不过话说回来——时嗣这家伙。
「嗯?」
诈欺师似乎也注意到时嗣的视线了吧,他往旁边的女人瞄了一眼。
「塔亚奇娜,问候一下吧。」
「是的,基克大人。」
女人身穿白色服装,头发就像束起的银线般闪亮耀眼,淡褐色的眼睛如同猫一样微微上吊,嘴唇饱满却不会太大,脸颊浑圆,下颚却尖细,给人柔软与坚硬绝妙交织的印象。
被诈欺师称为塔亚奇娜的女人拎起裙摆,优雅地行了一个礼。
「我叫塔亚奇娜,今后请多关照。」
「真是惹人怜爱。」
从悠的位置虽然只看得到背影,不过可以想见时嗣这时候一定是一脸色眯眯的模样吧。
他像父亲一样,就是对女人没辙。
「我叫巨海时嗣。塔亚奇娜小姐,我从未见过像你这么美丽的女性,真是意外地有眼福啊。」
「感谢您的赞美。」
不过那个名叫塔亚奇娜的女人,虽然应对有礼,但是脸上就好像戴着铁面具般面无表情,铃声般的声音也冰冷得有如寒冰。
只不过时嗣就是喜欢那种冰山美人,就连那种无聊的地方也和父亲很相似。
「好了,像画蛇添足一样无聊的问候也结束了——啊,我还没自我介绍吧。」
诈欺师左手按着胸口,微微低头行礼。
「我的名字叫基克理德,又名『东方博士』。当然,我想您一定知道我的名字,不过为了保险起见,我还是自我介绍了。」
「能与您兄面是我的荣幸,基克理德先生。」
时嗣礼貌周到地伸出手,然而基克理德却只是微笑推辞。
「我当然也觉得荣幸。但是不管怎么说,把时间浪费在无聊的杂事上,我想我们都不会觉得有趣,还是赶紧谈正事,您觉得如何?」
「我没有意见,基克理德先生。」
「那么请看这个。」
基克理德一弹响手指,货车就前进少许后停了下来。
货车上载的是宛若巨大鸟笼的牢笼。
当然,里面并不是空的,有生物被关在笼子里。
那是一个女人。
她身上一丝不挂,是全裸的。
她低着头,抱膝而坐。她并不是日本人,因为她有一头金发。
女人抬起头,用空虚无神的眼神环视四周。
悠悄声地说出一个名字。
「……三浦红。」
那声音并没有传到她的耳朵里,然而三浦红的视线却朝这里游移过来,与悠对上了眼。那仅仅是一瞬间的事情。
随后三浦红又低下头,抱着膝盖的手抱得更紧了。
「这个人在非关我们白之血族的意志决定下,给您们添了无比的麻烦,对我们而言也是麻烦至极的害群之马。」
基克理德露出诡异的笑容,用从女人手上接过手杖敲打牢笼。
「我方依照约定,把这个害群之马交给您处置。要杀要剐,任君处置。」
「我方确实收下了。」
听到时嗣如此回答的瞬间,三浦红雪白的肩膀似乎震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