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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章(1 / 2)



序章A盛夏的西瓜,严冬的血花



真美啊



看着从头上滴落的红色液体,这个物体在心中悄悄地嘟囔。



接着,注意到了[那个东西]拥有自己的意志。



但是,滴落的液体在接触到自己身体的瞬间——



[那个东西]的自我,霎那间就被改写。



被血的气味,所改写。



结果,在[那个东西]完全重生的同时却又保持着自我,从看到液体直到沐浴在液体中,仅仅只用了1秒钟而已。



对于这个不断变换样貌的自身的存在,时而接受,时而质疑。



哪个才是自己的真心,连这点都一直不明白——



刚刚诞生的吸血鬼,静静地持续着反复的变异。



连形态



连内心都——



比[那个东西]上面飞舞着的鲜血更古早的数百年前的往事。



在一个完全不同的地方,类似的存在之上,有着类似的鲜血滴落下来。



一滴,两滴。



这样的计数方法真的不太合适。



时而像雨滴般,时而相当于倾盆大雨的量那样的红色液体,伴随着铁锈味,倾注于[她]的身上。



于是,[她]静静地接受着这一切。



没有自我,没有动物性记忆,仅仅,只能被动的接受所有的一切。



血,仿佛没有规则似的,定期地,无穷尽地流淌着。



理由很简单,因为[她]所在的地方是——死刑台的下方。



在[她]刚刚新生之时,由绞首台改造为断头台的死刑场。



人们的目光,只关注着那些将被处死的罪犯们——而对于头颅所滚落在的地面之下的[她]的存在,丝毫都没有察觉。



只有一个人,常年以来不断砍落罪犯们首级的处刑官,注意到了[她]的存在——带着仿佛是怜悯的,抑或是羡慕似的复杂表情俯视着下方。



然而,[她]最初的时候,却没有意识到这个事实。



因为从某个瞬间开始,[她]的体内已经不再有自我意识的存在。



在[她]年寿将尽,为了将生命继续延续下去而做着准备的时候——



一个罪犯的头被砍落,那闪耀着比平常更为鲜红色彩的血液被倾洒在了她的身上。围观的群众们颤抖着发出了惊恐的声音。



明明被砍去了头颅的罪犯的身体站立了起来——抓起自己的头,变幻成了无数的蝙蝠,朝着行刑人无法企及的方向,就这样飞向了未知的某处。



被过于异常的景象所吸引住的——人们,果然还是没有意识到。



沐浴了大量鲜血并得以继续存活的[她]的存在



还有,[她]那与以往不同的意义的[重生]的瞬间——







在完全不同的地方,完全不同的时间所孕育出的两个[吸血鬼]。



他们在这之后,在一个与自己诞生之地完全异质的场所相遇。



原本,应该根本无法离开自己出生的土地而最终就此腐朽的两人,在以海相隔的土地上,被和平的街道所包围着的,庄严的城市中。



序章B



嘲笑的虐杀者和吞饮尸体者(吞噬死者之物)



连眼泪,都未曾流过。



完全绝望的瞬间,少年连自己已经绝望的这个事实都没有觉察到。



——姐姐呢?姐姐呢?



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正常还是已经疯狂,少年搜寻着本该在身旁的家人的身影。



所有的一切都陷入了混沌。正确地说,只是少年的大脑处在混沌的状态。也就是说,对少年来说的一切都——



分不清现在是白天还是黑夜。



因为无法明确辨认周围的光亮。



自己所处的场所是室内还是室外也无法确切的把握。



即使如此,少年依旧寻找着姐姐的身影。



而对发现了姐姐之后,究竟要做些什么,又要如何搭话之类完全没有头绪——少年的面前,掠过的是更深的绝望。



吹拂过的东西,带有气味。



微暖的风侵入少年的鼻腔,忤逆着支配嗅觉的神经。



蓄意忤逆着。



蓄意忤逆着。



忤逆着着少年的神经,



忤逆着记忆,



连人生,存在的意义都。



像嚓床一样沙沙地啃噬着少年的心的是,能让人联想到锈铁的原始的气味。



——血的气息。



理解到那点的瞬间,少年的血液开始逆流。



仿佛是要将现在所感受到所有事物全盘否定似的闭上双眼。



然而,那气味就像是嘲笑着少年一般,残酷地,加重了密度。



但,少年其实很清楚。



真正嘲笑自己的那个存在,怀抱着那鲜血气味的本体正站在自己眼前的这个事实。



紧闭着双眼。



但,却无法抹消。



充斥着绝望的世界不会消除。



时间也不会倒退。



名为现实的事实包裹着世界,静静等待着少年将其接受。



但是,少年不断地从心底拒绝着。



睁开眼睛的话,就会有什么东西改变。



扭曲的信念,给予少年将眼睁开的勇气。



是梦么?



是幻觉么?



是某人大张旗鼓的恶作剧么?



是自己在纸上画的故事么?



并不是那样想象出的具体的某样东西。仅仅,能给我统统消失就可以了。



人被汽车撞飞的话,或许就会产生这样的心情了。



超出想象之外更为冷静的想法掠过脑海。即使意识到那就是在逃避。少年接受了。为了逃离眼前的事实,即使是谎言,少年也会全部接纳。



睁开眼睛的话——



只要睁开眼睛的话——



将那仅存的一丝希望注入眼帘的瞬间,少年的耳畔响起了幻想被击碎的声音。



[为什么……一直闭着眼睛呢?]



猛地,身体颤动了一下。



由于不知是恐惧还是怒火的某种东西。



但是,少年以声音为契机睁开了眼睛,直接望向了声音的主人。表情和身体却无法动弹。仅仅是被搭了个话,少年便被如此压倒性的紧张情绪所包围。



[看我们这边哦。不寂寞么?]



温柔的声音。



仿若能把自己包裹起来似的声音。



但是,少年明白。



这是绝望,所有一切都是绝望这件事。



包围着自己的这个声音,正是绝望的本体这件事。



少年边压抑着呕吐的冲动边确认声音的主人,却立刻发现那个方向有着两个人影。



一个人影,正用双手抱着另一个人影。



用那种在夸张的话剧或者童话故事里面经常能看到的,王子抱着公主的方式。



的确,被双手举起着的那个身姿,正是对于少年来说公主一般存在的姐姐。



对他来说最重要的姐姐。唯一的亲人。



——没错,唯一的,亲人。



少年的口中重复着呓语。



直到先前,对少年来说名为父母的家人也是存在的。然而此刻,完全就只有眼前的姐姐一个人了。



父母,被抱着姐姐的怪物——[吸血鬼]给杀害了。相反,从沐浴在鲜血中的怪物身上,流散出父母血的气味。



然后,第三种血的味道。



从姐姐脖子处流淌而出的,一条红线。



[姐……姐]



[真过分呐。无视我么?]



面对苍白的少年,吸血鬼的脸上浮现出天真无邪的笑容,说道。



[你……你……为什么要……明明那么相信你……]



[啊哈哈哈……真是多谢,你相信我。]



用谢罪回答责备的问话,怪物仅仅是,继续笑着。



[被背叛的瞬间的你的脸,真是很有趣呢。]



吸血鬼始终是友好的。而与之相反,将少年拖向了更深的绝望中。



事情的开端,是和青梅竹马的少女一起的森林探险。



带着老大不情愿的青梅竹马,踏进那个在森林深处被称为[鬼屋]的废弃小屋——在那里他们遇见了,独身一人的吸血鬼。



最初还无法相信,随后是不安的感觉,之后,伴随着不安的消散——少年便对刚刚相遇的这个吸血鬼产生了友情。



相信吸血鬼存在的少年,单纯地这么想到。



[什么嘛,吸血鬼里,也有不错的家伙嘛]



如此。就像恶人仅仅因为一次善行便可以颠覆之前的风评一样,这个吸血鬼和蔼的态度,推翻了少年对于非人类的事物所抱有的负面印象。



少年与青梅竹马的少女一起,就这样不断地跑来废墟。



听他谈各类话题。还有被吸血鬼所咬,自己也变成了吸血鬼的那天的事情。以及自那以后直到在废墟里隐居的这段日子之间,受到人类各种各样的迫害的事情。不用吸血,但活下去的话也不是不可能之类的。然后,与少年和少女相遇之日,其实已经是离最后一次和人类交谈之后的一年的这个事实——。



所有的一切对于少年来说,都仿佛童话一般,也仿佛是从友人口中阐述的身边发生的叙事诗般。



因此,这个吸血鬼既是少年所憧憬的对象,也是少年认定的远比那些无聊的人类更值得信赖的朋友。



因此,少年带他走出了废墟。



把能够和人类和平相处的吸血鬼,带到街上——带到自己所爱的人们身边。



然而,少年完完全全的看错了。



因为,低估了。



被称为吸血鬼的这种生物。



[能够和人相互理解的吸血鬼,好厉害哦]



单凭和人有没有交流而判断好坏,身为完全不同的生物的自己去评定吸血鬼的优劣之类的——真是愚蠢到可笑的想法。



而令少年这样后悔的是,还要更早前的事情。



此时只是,少年的心被囚禁在比绝望深处的谷底更为幽深之处而已。



冷不防,少年的视线前方,类似西瓜的物块滚了过来。



不用确认也明白。



是自己父亲的头颅。



了解到这个事实的同时,少年无法控制的发出了悲鸣。



完全丧失了理性的惨叫。



不是通过意识,而是身体不由自主地从肺部挤出空气。



全身的细胞都爆发出疾呼的同时,少年的意识却被另一个物体捕捉到了。



视线的角落中躺卧着的,母亲的身体。



胸口那不自然的敞开着的空洞中,那猩红的黑暗仿佛死死盯着少年那般。



无法停止惨叫。



仿佛是和着少年的悲鸣的节奏般,吸血鬼微笑地打着响指。



在“啪”的一声清脆的声音响起的同时,有什么东西从少年面前应声而落。



本以为是什么大块的东西……那是,事实上用小作为形容词更为贴切的物体。



发出栩栩如生的声音坠落地面的那个事物,是和少年年龄相仿的小孩子的身体。



头扭向了不可思议的方向。而除了脖子以外的部分却没有一点伤痕或者扭曲。



少年抱着善意悄悄的接近,那是学校的同班同学。



就像是连环画里的一样,轻易地就有尸体滚落眼前。



实在是太过于轻易,尽管如此,难以言状的怪诞之感压向少年的心头。



这时,少年再次闭上了眼睛。



下一个瞬间,他眼前压倒性的[气息]慢慢飘落。



虽然没有呼吸的声音,但恐怕,也应该是在能够感受到这边气息的那样近的距离吧。



在。



只是,明白这一点。



并且,仅此足矣。



在压倒性的存在感前,直到那一刻所有的绝望和愤怒被完全消除殆尽——



[救……命……]



少年的口中断断续续发出的——乞求活命的呓语。



亲人和重要的人们当着自己的面被杀害,而且明明这个仇人就站在眼前,



[求……求你了……救……救我……请不要……杀我……]



嘴唇不断编织出乞求饶命的话语,紧闭的双眼中流淌出的泪水扑朔而下。



将那样的少年,用温柔的声音包裹起来。



[真是傻瓜啊……没理由要杀你啊]



[诶?……诶?……]



[因为是,朋友啊]



用那过于温柔的声音,轻易编织着残酷话语的[吸血鬼]。



少年,放下了心。



总之,为自己的性命貌似得救了的事情感到安心——而下一个瞬间,却转变成了对无可求药的自己的无比厌恶。



——为什么……为什么要松口气啊!大家……明明……都被杀了……而我……却!



觉察到这点的同时,虽然汹涌的怒火被再次燃起,但仅仅跟眼前的存在开口说话,就已经用尽了全力。



[为……什么……]



[嗯?]



[为什么……为什么要把大家都杀掉啊……!]



经过已经无法回想起来。但是,只是结果的话少年还是能明确的理解。



自己带来的这个吸血鬼,在亲属和同班同学的面前,用那令人恐惧的力量进行了虐杀。



[告诉我啊!我,还有大家,究竟有做了什么才会变成这样的啊!……]



面对混杂着眼泪的追问,应在眼前的存在,静静地吐出了话语。



对于紧闭双眼的少年来说,这个声音就是全部。



所有的精神都集中到耳朵上,等待着对方的下一句话。



并非存心拖延,而是因为身体无法动弹。



[为什……么?是哦……]



仿若是要将变僵硬的身体活动开的样子,[声音]静静地将少年包围起来。



[我啊,非常非常中意你们哦]



——你们?



从怪物的话语中,少年第一次记起了青梅竹马的存在。



——这么说来,那家伙究竟去了那里了。没出什么事吧。……现在的话比起那种事……比起那种事,姐姐的事情更重要。



轻易地把青梅竹马的事情抛诸脑后,少年静静地睁开了眼睛。



那里,从脖子处滴下来仅有的一些鲜血的姐姐,正被吸血鬼抱着。雪白的肌肤更显得苍白起来,只有从脖子以上的部位,被转向少年的方向。



美丽的脸庞。



少年,为姐姐是被自己的力量所转动而放下了心。



被刹那间的安心微微舒缓了表情,突然,姐姐的脸微笑着转向了自己这边——



用手臂勾起抱着自己的吸血鬼的脖子,就这样把嘴唇贴近吸血鬼。



[诶?……]



姐姐,已经连自己弟弟的半点影子都看不到了。



然后——



于是,我醒了过来。



[……]



几十年前的记忆,真实再现的觉醒梦。



恩阿,睡得真好。托这个福能清楚地回想起来了。



对于那个家伙的憎恶。



以及,为了报仇,我必须要做些什么。



没看到梦的后续真是太好了。



啊啊,现在的景象的话还有下文。



但是,单单是那些——即使不用特地在梦境里面确认,也能清楚地记得。



现在这种绝望的景色……正因为还有那个[后续],我才能直至现在,还得以苟活下去。



悲剧的最后,对我来说就是希望。



尽管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实现的期望——至少是在缓缓的接近中。



仅这些的话还是可以确定的。



啊啊,这么说的话,这里就是切实的现实啊。



也就是说……



眼前所看到的,这群怪物也是现实么。



真是麻烦啊。这些家伙,不都是些杂鱼吗。



索性……刚刚趁我睡着的空隙逃掉不就好了嘛。







睁开眼的青年面前——



怪物群的动作突然间停了下来。



回过神来后,离青年最近的吸血鬼,被击碎了下巴瘫倒在地上。



无法辨别是吸血鬼还是狼人的,披着人类外观却更接近于野兽的异型集团。混杂在中间的是,保持着人类姿态的一对对男女。



他们是想要离开是这片土地的吸血鬼共同体——并且常年支配着居住在周围村落的人们。



几个月之前,为了击退自己的人类集团来到这里。可能多半是邻近的村落的某人委托了专业的组织。



然而,这个[组织]确是一个让他们感到大失所望的弱小的存在。没有任何困难处理掉之后,作为报复,把近邻的村子之一烧杀殆尽。



本该就这样了结的。



但是——完蛋的是自己这方,被眼前这个敌人,强迫意识到这一事实。



封闭的铁矿场,作为吸血鬼手下的狼人们栖身之地的此处黑暗之中——这个[敌人]唐突的出现了。



那是——巨大的铠甲。



结合了西洋的盔甲和东洋的铠甲特点的奇特的设计,连整个脸部都被厚厚的防护面罩给遮盖了起来。



应该是从眼睛位置的缝隙处窥视这边的情况的样子,却无论如何都无法从外侧窥探到里面的那双眼睛。



看样子里面貌似是个青年的样子——因为只是一瞬间,听到了铠甲的声音。



[啊—……总而言之灭亡吧,我的敌人们。]



简单的一句话。



刚想说这是战斗开始的信号,怪物们已全体摆好了架势。



然而,这句话决不是战斗开始的信号。



铠甲说完这句话的同时——胜负,就已见分晓。



什么东西崩坏的声音响了起来,怪物们都望向身后。



本该,是身为他们主人的吸血鬼所站的场所——现在,从脖子开始一无所有的肉身人形纷纷倒下。



[诶……?]



围攻铠甲的一人,发出了滑稽的声音。



这个瞬间,风掠过了他们的脸颊。



获悉了那股略微延迟了的风的轨道,他们领悟到从铠甲发射出的某个东西,已从自己这方的空隙间穿行而过。



然后——这个答案就是,自己主人所在的遥远的后方。用灯泡的朦胧光照明着的,废坑的墙面处,那个正矗立着。



裹缠着赤色的鲜血和肉片的,白色的木桩。



附着的血液眼看着渐渐变成了深灰色,最终变成了灰尘散落在了坑道中。



与此同时,失去了头颅的[主人]的身体也——从那不规则切碎的断面处,徐徐化为灰烬腐朽而逝。



——那个木桩飞到哪里去了?



在为主人的死感到悲伤之前,此地的怪物们脑中浮现出了疑问。



答案昭然若是。



眼前的大尊铠甲,他们的敌人,就在故事进行的高潮,踢飞了那个木桩。



尽管如此,仍是不得不产生质疑的程度——这种破坏是在过于突然。那个厚重的铠甲,就连他抡起手臂的样子都没有看到。到底是用什么样的姿势把木桩放开的?根本是唐突得容不得想象。



怪物们果然还是被[主人消失]这件过于突然的事实,多多少少削弱了士气——不久,在理解了状况的同时,对敌人施张了更强的杀气。



另一方面,铠甲纹丝未动。



并没有靠打倒其主,利用敌人产生空隙的机会乘胜追击——或者说,没有索性离开战斗之地——只是,始终站在原地而已。



[……杀了他————!]



怪物中有谁喊道。样貌类似吸血鬼,但与主人不同,给人粗野印象的男子。叫喊着的同时,身先士卒的冲向了铠甲——



——然后,下巴被击碎了。



[抱歉。刚才睡着了]



边用缓慢的动作甩开下颚的骨头和肉片,铠甲中间传来的声音,依然是用悠然的声调向怪物们说着。



[刚刚真的,睡着了哦。啊不是拉……来这儿的路上,因为坐飞机产生了时差。真危险啊。要不是你叫醒我,我多半已经挂了吧。必死无疑啊。]



俯视着失去了脸的下半部分打着滚惨叫的吸血鬼,铠甲诚实的说出道谢的话语。



[啊啊,也是托你的福,不用看到那个讨厌的梦的后续。对你真是双重的感激呢]



无法探知铠甲内的表情,怪物们在沉寂中面面相觑。



敌人的话是真心的,还是在嘲弄自己,连这点都无法明白。



毋庸置疑的一点是,眼前的这个[敌人],是一个超越想象之上更为强大的存在。



在迟迟未作出下一步举动的乌合之众面前,铠甲内部,发出了细微的笑声——



——感觉到这个的瞬间,铠甲再次说道。



[谢谢啦。这份厚礼,我会满怀敬意……拼尽全力让你们化为微尘全部毁灭所有的一切的一切——]



于是,在缺乏停顿的单词罗列完结的同时,怪物中的一半,已经被砍去了头颅,崩落地面。



望着死气沉沉的尸体群,铠甲中流淌出话音。



[把头砍飞就挂了阿……拜托有没有太弱了一点啊?]



看到在瞬间发生的惨剧,怪物们丝毫都动弹不得。



[这场面不是战场。也不是斗争。甚至连打架都不是。只是单方面的虐杀不是么?]



即使面对岔开主题的侮辱性话语,怪物们都无力反驳。



[上头的人也真是的派给我这么无聊的工作啊……这点小差事明明用不着特地请我也能搞定的嘛]



听着这长长的独白,总算有一个狼人仿佛挣脱了咒缚似的,掷出了手中的匕首。



以普通人所无法目测的速度投出的刀刃,直直的飞向铠甲的空隙——随即被吸入了眼睛位置所在的那仅有的黑暗中。



“叮”,地冰冷的金属碰撞声在坑道内回响起,下一个瞬间,狼人已沦落到被紧抓着领口,强制脱离地面的境地。



[什……]



举起自己的,毫无疑问就是那个巨大的铠甲。



——究竟什么时候跑到自己面前的?



思考着这个问题的同时,狼人的脑海中闯入了另一个事实。



此时时刻,自己投出的匕首。连挡住的瞬间都看不到,移动的行踪也无法看见,回过神来之后,就已经是现在这种状况了。



如果不是把时间停止了的话,明显不是人类能做到的动作。然而,人类是无法让时间停止的。



一边这么考虑着,被刺入匕首的狼人仿佛是虚张声势的开了口。



[你,你这家伙也是吸血……]



[可别把我跟你们相提并论哦]



被匕首的前半段扎入喉咙深处,狼人直到最后都没有道出自己的疑问。



于是,仿佛被启发了——某个吸血鬼,得到了一个答案。虽然只听过谣言而已,那保持人类的形态,却拥有超越吸血鬼的力量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