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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5 喜欢公私混淆的年轻社长(2 / 2)




——杀人了。



一如往日的冷酷表情——



一如往日,对着坐便器,呕吐着。



“嘎哈……!”



——杀人了。



——杀人了。



——杀人了。



伴随着胃酸,自己的眼泪也奔涌而出,少年的口腔里面弥漫了酸臭的味道。



——杀人了。



——杀人了。



——杀人了。



在少年的大脑里面,反复回荡着这个无声的声音。



似乎并不希望让自己忘却刚才的所作所为一般,声音如同诅咒不断地回荡着。



——杀人了。



——杀人了。



——杀人了。



——我,杀人了。



每一次声音的响起,感觉都同时复苏。



那种在刺入男人喉咙时传递到手腕的钝重的,湿粘的感觉。



不单单是这一次。



迄今为止,同样的方式杀死的那些人们。



他们的面孔同时在自己的头脑中复苏,化身为怨叹,责备折磨着少年。



——杀人了。



——杀人了杀人了杀人了杀人了杀人了。



——就是你啊。你啊。



你啊你啊你啊



你啊你啊你啊



你啊你啊你啊你啊你啊



你啊你啊你啊你啊你啊



——是你杀死的啊。



“嘎……啊啊……”



无法忍受,胃液再次翻涌至喉咙深处。



数次,数次,数次地反反复复,最后连胃液都已经吐的一干二净之后,少年蔡友机会终于可以开始调整呼吸。



——现在,已经呕吐了多少次了啊?



放水冲过厕所,走出单间,少年将手放在洗水池的边缘,暗自确认着。



——八次?不,九次?



在自己思索这些无足轻重的事情的时候,那些如同诅咒般的声音,早就从少年的脑袋里面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少年冷静的表情,用手帕擦试着自己翻红的眼睛。



卢奇低头数分钟,确认了自己眼睛充血的事情之后,走出了洗手间。



“怎么样啊,心情有没有舒服些啊?嗯?社长。”



打开房门来到走廊,少年被某个倒映在墙壁上的大大的黑影给叫住了。



“……‘老’……”



少年慢慢转身看像黑影方向。



被称为艾依津古(エイジング)的黑影,慢慢地从靠着的墙壁上离开,朝着少年走了过去。



此人的身高似乎轻而易举地就超过了2米。



年龄似乎介于二十五六岁和三十一二岁之间。虽然看上去很年轻,但是浑身却弥漫着一种老练的氛围。这个黑影就这样笑眯眯地,看着眼前自己的老板。



“还没有习惯啊?啊啊,还是说你杀人后连‘病’也已一起呕吐出来了吧。”



“我还没有搞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的啊。如果没有工作的话,我们就不能好好地呆在家里面休息不好吗?”



卢奇此时的语气,并非是社长的口吻,而是有着和年龄相符合的柔和。



而此时的艾依津古,愉快地笑眯眯地站在那里。虽然口吻也很符合自己的年龄,但是隐藏其后的,则是她浑身洋溢着的最为强盛的能量。



裸露在半袖T恤外面的胳膊,体现着平日里健身的成果。



与其说它们是肌肉块,倒不如说是肉色的铁丝捆扎在一起的金属制品,更为合适。



没有一丝的赘肉。紧绷绷的,如同车胎般壮硕的身体。



短裤下面的腿脚,缠绕着更加强有力的筋肉,如同一具希腊的雕像一般,有着更加深刻线条,在那里闪闪发光。



比大卫雕像的肌肉还要强健50%,如同石头般坚硬的肉体,流畅的移动着。



虽然艾依津古给人的感觉是这样,但是还是和大卫雕像有着明显的不同。



胸围——在胸膛上隆起的两大块膨胀将衬衫的品质撑得不成样子,那里的肌肉和腿脚以及小腹的肌肉完全不同,充斥着柔软的弹性。



另外,也算是顺便提一句,大卫雕像下半身吊着的那个玩意也并不存在。



这个叫做艾依津古的大个子美女,低头看着眼前这个只到自己胸部的少年,发出阵阵悦耳的笑声。



“嘎嘎!不要不好意思啊不要不好意思啊!哪有啊,我并没有打算无情地去笑话你啊!如果不习惯的话,就这样不习惯地生活也不失一种乐趣啊!倒不如说,现在这个时代,一想到你一手创造的国度,有不习惯的反应才算是正常的吧。”



单单从侧面来看的话,感觉艾依津古似乎周身缠绕在力量的外衣之下,不过实际上,她只不过是穿了薄薄的衣服。虽然外形上并非如同一个肌肉达摩一般圆滚滚,但是,仍旧给人一种神明心血来潮创造的拉长的玩偶的印象。



“不过,社长真的也要坐船吗?对方捣乱也无所谓嘛?”



“这个就是你多管闲事了。那件事情,必须由我亲自来解决掉。”



“这种行动力确实值得赞赏,不过,如果社长有什么意外的话该怎么办呢?”



“如果我真的有些什么闪失的话,那么,‘假面工匠’也就结束了啊。”



面对着盯着自己不放的社长,艾依津古嘎嘎地笑着,接着说道。



“这话听起来没有丝毫身为社长的自觉性啊。算了,如果你决定了的话,就算了。既然社长你都这么说了,我也没有什么好抱怨的啦!”



一阵豪迈磊落的大笑之后,大个子美女又再次开口说道。



“话虽这么说,不过那个杀死了‘死’的家伙怎么处理啊?我们要报复吗?”



“如果你想的话就随你的便好了。如果要使用‘公司’的战斗力的话,就给我打一份正式的申请。”



“什么啊,事到如今可不是公报私仇的时候啊。我自己也不想死啊,而且杀人也好,我和同伴被杀也好,做出结论都很轻而易举的吧。”



“……难道这是,对我的讽刺吗?”



这次的卢奇的眼神,如同黏着剂一般,死死的盯着对方。



“不是啊,我也没有说什么夹带私人感情是坏事情啊。如果没有阻碍的话,不就是应该毫不客气的公私混淆的嘛。现在的我,可是正在最大限度地享受着工作的乐趣的啊!或者说,对于你来说,私人的仇怨,是工作的阻碍?”



“……哎呀。”



对于部下的疑问,年轻的社长,仅仅是将目光投向了远方的某处,回答道。



“我,并不这么认为。令人遗憾的是,我和那些认为‘可以用钱来收买人心和性命’的家伙们,想法是不一样的啊。连这种事情都可以轻而易举地下结论,也算是一种才能吧。”



少年的表情再次掩盖在了冰冷残酷的面具之下,之前那个在洗手间里面大吐特吐的卢奇形象已经荡然无存。



“人命也好,心灵的宁静也好,都是金钱无法替换的伟大的利益啊。”



“嗷……”



“所以啊,为了这个利益,我什么都会干的啊。”



少年安静的笑着,慢慢地把自己的表情调整回到身为“假面工匠”社长的状态。



“这也是为了我自己啊。这和用员工折扣来买东西没有任何两样。……所以,我用我的私有财产来拜托你们这些‘假面工匠’啊。在这次的工作中进行追加作业。”



“对于不曾见过面的对手,你竟然有着如此的憎恶啊。”



“……”



“这次被拜托的事情始终都是以‘捕获不死者’为目的的吧?我认为这和社长你的目的是相反的吧。”



听到部下淡淡地提出自己的疑问,社长焦急地回答道。



“……他们的请求,自始至终只要抓获到某一个人的话,就算成功完成委托。如果按照计划的话——在船上应该至少有三名不死者。其中的一个让我来处置,应该可以吧?”



“哎呀哎呀,一提到这个处置啊。真想不到会从一个只不过杀了一个人就吐的昏天黑地的小鬼嘴里面说出来啊。”



“闭嘴啊,‘老’,‘四苦’的你们,都只不过是我所拥有的武器而已。没有资格对我提意见指手画脚的,我也从来没有打算听你们提。”



“你撒的谎话真可爱啊,社长。”



对于社长这番冷酷的话语,丝毫不为所动,艾依津古嘎嘎地笑着,唰地一声就把自己的脑袋凑近到自己上司的面前。



“如果你真的是把我们当成你的道具的话,就不会像现在这样啰里啰唆地焦躁不安了啊。”



“……”



“你这个家伙装出这样的一幅表情不断地说些冷酷的话,到底是为了什么啊?难道是对于继承这个组织的‘血脉’的责任?或者说是,对于从未谋面的怪物的复仇心?或者还是,担心一旦暴露了自己天真的一面,就会被我们中的某个人在组织里面取而代之?难道你认为自己会被杀死?还是说这是你对于自己的一种猜疑心?还是微不足道的尊严,或者——”



说话时,两人彼此都能感觉到对方的呼吸。



感受着对方嘴角泄露出来的一些气息的温暖,卢奇不由自主地扭过脸去——



“是社长命令。”



少年仿佛逃避般的扭过身去,急不可待地说着。



“不要妄想看穿我啊。”



听着社长这种也不知道该算是孩子气还是逞强的话,艾依津古嘎嘎地轻声笑着,目送着自己的社长慢慢地走远了。



“看穿也好什么也好,都只不过是一种卖弄而已啊。”



——或者,难道说他希望有某个人来阻止他?



——希望某个人会对自己说:“你不用那么勉强自己的啊。”?



“嘎嘎……嘎嘎嘎!”



想到刚才没有说完的话,身为老练的“道具”,女人发出了特有的笑声。



“那么……就让我也和这个年轻的社长一样好好的享受一番吧。”



女人这么说着,从自己的怀里掏出几张照片,打量着。



每一张,都似乎都是从距离很远的地方进行的偷拍。



好几个人的脸庞都被个别地剪切了下来,并且在他的下面写有名字。



在一张有着古怪笑容的男人的照片上,写着下面这样的一个名字。



“艾尔马•C•阿巴托斯”



另外一张似乎来自某一个民族——在这个佩戴着和“假面工匠”截然不同的面具的男人的下面,有着一个不知道是否是真实姓名的简洁的名字。



“尼罗。”



还有一张,即便是身为同性的艾依津古也不由自主为之吸引的,浑身散发着魔力般美丽的银发美女。



名字是“希尔薇•雷米埃尔”。



还有,一位有着一张沉稳面孔的东洋人。



似乎发现了隐蔽偷拍的家伙,照片里的这个男人的目光如同一条直线一般径直地盯着自己。



名字是“东乡田九郎”。



还有——最后的一张照片上,里面的人物脑袋被横着划着,红色的线条胡乱地划着。



这最后一张照片,并没有分发给公司职员。



虽然这也是艾依津古自作主张地从屋子里面拿出来的东西,但是在这几张里面,也算是选的几张落款比较清楚的了。



“……难道在这样一个束手无策的时候,他就真的非要孩子气地做些什么吗?”



艾依津古叹着气,看着照片里面那个年轻男人的面孔。



照片中的男人,一副什么都看透的样子,闪烁着自己伶俐的眼睛微笑着。



而在他的脸的下方是他的名字——



那是早在50年以前,就已经驰名美国的,一个恐怖分子的名字。



修伊•拉弗雷特



“唔……这不是我喜欢的类型啊……”



女人认认真真地打量着眼前的照片,不由自主地把自己的感想说了出来。



“确实,总觉得……要说和社长很像倒也是蛮像的啊。”



“这么的话,就算说这个家伙是社长的祖先,或许也未必就是什么天方夜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