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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国师第30节(1 / 2)





  李景隆没答话,朱高煦反而微微颔首,转头对旁边的李景隆笑着说道:“确实说些了,‘高羽’是什么臭鱼烂虾来着?”

  看着站在牢房里如同一座铁塔一般高大,浑身肌肉虬结的朱高煦,冲自己不怀好意的笑着。

  李景隆打了个哆嗦。

  李景隆的脑海中,恍惚回想起了白沟河大战的画面。

  那时自己以绝对优势兵力,四平八稳地包围了燕军,甚至右翼平安、吴杰所部精骑,绕后击溃了燕军最薄弱的后方,由宁王系的降将房宽、刘才所统领的后军步卒。

  但就在己方的右翼精骑进行大范围绕后的同时,燕王朱棣抓住了右翼战线拉长,填线步兵大阵阵型厚度变得薄弱的机会,下令由忠义卫、三千营组成的七千铁骑,撕裂右翼冲杀了出来。

  燕王朱棣直接把全部燕军交给了张玉指挥,朱棣本人和朱高煦率领七千骑进行深远的大迂回包抄,绕了十余里来到自己的后军,击溃了盛庸和徐辉祖,随后顺风点火,直捣自己的中军大纛。

  那时,自己不得已召回了前军的瞿能父子、俞通渊、陈晖等将,只要自己顶住这一波,那么不仅是孤军在外的朱棣七千骑,就连张玉所指挥的数万燕军,在自己四十万大军的绝对优势兵力面前,也将被碾为齑粉。

  就在这个把燕军逼到了绝地的时刻,朱高煦出手了。

  朱高煦长槊重甲,一马当先,于万军从中亲手阵斩了素有“勇冠三军”之名的南军大都督瞿能。

  其子瞿陶、瞿郁自负勇力,上前为父报仇,朱高煦以一敌二将其全部挑落马下,瞿能部大骇,士气彻底崩溃,朱高煦率领数千燕军重甲骑兵直冲自己被数万人守卫的中军大纛。

  《史记》项羽二十八骑破千军,《三国志》关羽万军从中斩颜良,所谓当世第一猛将,莫过于此。

  最后朱高煦见无法斩将夺旗,便摘下了满是血污的面甲,冲数十步外的自己,露出了同样不怀好意的笑容。

  这个笑容,让李景隆每每午夜梦回之时,都会惊醒过来。

  “曹公子?”

  姜星火的话语,把李景隆从回忆中唤醒回来。

  李景隆神色有些失态,他勉强笑道:“没事,燕校尉只是负责抓人的,你喝多了胡言乱语罢了,权当是听故事的,当不得真。”

  姜星火听了这话,才略微放心下来,也是,这种预测未来的事情

  大概,或许,不会有人当真了吧?

  不会吧,不会吧。

  而就在这时,李景隆忽然说道。

  “姜郎,我听高羽说你日日给他授课,如今你刑期将近,待会不如让我也听听吧。”

  第42章 朱高炽的质疑

  诏狱密室。

  今日摆了五个椅子,不光是一直站着的纪纲有了个座,还加了把制式不同的宽椅子,用来给身宽体胖的朱高炽坐。

  两名文吏早已化开了墨,端了笔砚,放在桌上备好。

  “陛下请。”纪纲躬身道。

  朱棣在纪纲的陪同下,当先进入密室,但他却没有坐在椅子上,而是双臂搭在了厚厚的椅背上缘,站在了那里。

  朱高炽则是挪动着肥硕的身躯,艰难地从椅子后挪到椅边,然后小心翼翼地坐下,又伸手将两只粗粗的手臂搭在扶手上扣紧。

  如此,才算是彻底落座。

  朱高炽抬起头看向前方,只见密室之内点了十余盏亮黄色的油灯,四壁上挂满了大幅的刑具图,而这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在面北的墙上挂了一张巨大的画像,画中人是个中年男子,穿着赤色龙袍,脸上没有笑容,眉眼间颇有英气,赫然便是他的爷爷、大明开国皇帝朱元璋。

  朱高炽微微愣了一下神。

  朱高炽记得很清楚,纵横人间无敌的父皇朱棣,其实是有心魔的。

  这个心魔,便是明太祖朱元璋。

  自靖难起兵以来,燕王府中就不再摆设朱元璋的画像。

  因为朱棣曾亲口对朱高炽说,无数次梦到自己的生母在地下被朱元璋用马鞭抽打,骂她生出来朱棣这么一个不忠不孝的逆子。

  而朱棣在梦里,亦是被五花大绑地压在地上,被徐达大将军和常遇春将军一左一右,亲手押着。

  朱棣不敢动,也动不了,只能勉强侧过脸去,看着生母受苦。

  那种感觉,让朱棣害怕极了,便让燕王府中撤去朱元璋画像,但不管用。

  便是道衍做了场盛大的水陆法会,依旧不管用。

  最后的解决办法,竟然是朱高煦执着长槊守在朱棣门前,对朱棣说。

  “俺们爷俩一起干了这造反的勾当,无论胜败,都是万古不易的贼了,还怕爷爷干卵?老头子你放心,就算到了地下,俺一人一槊,定护的你周全,爷爷来了俺也不认!”

  如此,大约是跟杀兄囚父的李世民有了尉迟敬德、秦叔宝当门神一般的原理,朱棣方才安睡,日后也就渐渐不做这噩梦了。

  而朱棣也看出了朱高炽的心思,他走了两步,来到好大儿的身后,一边给朱高炽捏肩,一边说道:“该来的躲不掉,便是你爷爷真的在地下等着朕,朕也早晚要面对,朕原想的是做出一番功绩,如唐太宗那般,想来伱爷爷也说不出什么.如今遇到了姜星火,却觉得或许真的在非开国之君里,能超过唐宗汉武这两位了。”

  朱高炽的肩头缩了一下,被朱棣强有力的大手给扳了回来,也不再试图挣脱,而是有些怀疑地问道:“姜星火真的有这么神异?”

  朱棣诧然,旋即笑了笑道:“没有亲耳聆听过,你不信是很正常的,便如道衍老和尚不是也不信?听了姜星火一节课,王朝周期律没研究明白,现在倒是天天在寺里闭关,不知道参悟什么呢。”

  饶是举了道衍大师的例子,朱高炽依旧是将信将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