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桢桢我心第77节(1 / 2)





  男子眸中的难过铺天盖地袭来,笼罩在秦桢的周身,沉得她眼眸颤了颤,沉得她禁不住地垂下了目光,深吸了口气后端起酒杯,也不顾他的意愿,一口饮尽后道:“就算是两清,皇帝口谕一事上我还是欠了你的恩情,你想要我做任何事情都可以。”

  任何事情。

  转赠玉佩时,她说的是除了你我之事外,他想要什么,她会尽量满足自己。

  如今她说得是任何事情。

  沈聿白抵着玉匣的指尖颤了颤,他若是想,断然可以捕捉她话语中的漏洞,卑劣地以此为由将她捆绑在身边,一年也好两年也罢,或是此生都可以。

  卑劣想法升起的刹那,他漆黑的瞳仁骤然缩紧。

  最终,他只是端起酒杯,酒水压住漫上喉间的绵密窒意,道:“桢桢……”

  对上她澄亮的眼眸,沈聿白即将溢出口的‘不想两清’忽而停在了嘴边,他分明只是个追求者,可就像是个胡搅蛮缠的醉汉那般,一再要和她对着走,她的话语分毫都没有落入他的耳中,他也不曾认真地倾听过她想要的是什么。

  良久,他垂下眼眸,眸中一闪而过的荒凉痛意掠去后才抬起头,如同多年前相处的般温柔,“好,我听你的。”

  秦桢闻言,提在嗓子眼的心倏时落回了实处。

  她是真的担心沈聿白会提出维持现状的要求,这样显得她今日做得事情都是在做无用功。

  一时间,屋内只有酒盏和桌案相触引起的响声。

  沉默须臾,沈聿白将玉匣往前推了推,“玉佩是寻来送你的,是你的你就有处置的权力。”

  秦桢摇了摇头,没有收,“我已经寻出块玉雕送给蒋谦做交换。”

  对于她就是祁洲的事情,虽然两人都没有明说,可彼此之间都异常清楚,沈聿白知道祁洲是她,而她知道她已经知道祁洲就是自己。

  闻言,沈聿白看了眼玉匣,没有再动。

  完成此事后秦桢心中的石头落下,望着窗棂外不知何时垂下的夜幕,将酒盏放置到一侧,默默地吃着桌案上的菜肴。

  身侧的沈聿白也将酒盏撤下,陪她静静地用着。

  用了约莫一刻钟的时间,秦桢放下竹箸取出帕子擦着嘴角,侧眸看向已经放下竹箸的沈聿白,道:“时候不早,若是沈大人没有别的事情,我们也可以散了。”

  沈聿白随着她起身,“我送你。”

  秦桢下意识地要拒绝,可想起适才说着两清的话语,终了还是没有说出口,颔了颔首。

  沈聿白走在前头,推开了紧闭多时的门扉。

  枫亭院中很静,静得只剩下呼啸的风声。

  前头身影侧开让道的刹那间,呼啸而来的风拂过灯笼中的烛火,照耀着堂屋的烛火倏地灭去,堂屋中骤然陷入沉沉地黑暗之中,只有不远处的檐下灯笼星点摇曳。

  陡然陷入黑暗之中,秦桢的眼眸还有一瞬的不适应,抬手往侧边摸着门扉,忽而有道结实有力的手臂揽住她的肩膀,骤然一拉,她结结实实地落入了男子温热的怀中。

  曾经闻不可得的荀令香如今触手可及,刺得她眼眸闪了闪,抬手抵住他的胸膛欲要推去他的怀抱。

  她推一寸,揽着她的力道重了一寸。

  他的掌心紧紧地扣着她的肩膀,好似害怕扣缓一分她就会逃跑。

  秦桢深吸了口气,荀令香也随之入鼻,“沈聿白,松开。”

  话音落下,扣着她肩膀的力道似乎又紧了一分。

  黑暗之中秦桢什么都看不清楚,只是清晰地感受到他的下颌抵上了她的头顶,抵上的刹那眷恋地轻轻磨蹭了下,意识到这一点的她眼眸凝了凝。

  “桢桢。”

  男子的嗓音低沉,夹杂着些许摸不清道不明的暗昧。

  秦桢不再挣扎,叹了口气,道:“沈聿白,洒脱点,不好吗?”

  他们之间,只要双方都洒脱地放下,不再纠缠彼此就不会再生出其他的事情。

  就好像若是多年前她能够干脆利落地放下这段感情,或许就不会发生后来的事情,而如今只需要沈聿白不再被这段往事纠缠,他们之间的一切就会不复存在。

  如此,何乐而不为。

  沈聿白捏着她纤薄肩膀的掌心紧了紧,嗓音带着他都没有意识到的紧绷。

  “抱歉,我做不到。”

  心动的那一刻起,他就没有想过要放下。

  秦桢闻言,心沉了沉。

  下一瞬,忽而有道水珠倏地滴落入发梢缝隙,很小,小到若不是在黑暗之中视线全无,都不会察觉到的小。

  霎那间,呼啸的风好像都止住了。

  冰凉的水珠滴得她神思霎时间清明,想要抬头看一眼屋顶是否漏了洞,门扉外是否落了雨,可她被沈聿白紧紧地扣在怀中,动弹不得。

  不知过了多久,扣着她的手终于松开。

  沈聿白松开手的刹那,秦桢毫不迟疑地往后退了两步,借着皎洁月光看着眼前的人。

  窗棂外没有下雨,屋顶也没有漏水。

  眼前的男子眼眸清明,眼角也没有片缕痕迹,就好像适才滴落到发间的水珠只是她一瞬间的幻觉,可秦桢知道,她的感受没有错,那滴落在她发间的水珠,温热又冰凉,热得她知道那不是水珠,凉得足以让她清晰地感知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