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1 / 2)
說起蘭草……昨日忘了向蕭長勗道謝。
改天吧。
“少帥。”譚翀忽然敲門進來。
思緒飄廻,江懸站起身,看見譚翀手裡捧著一件東西:“何事?”
譚翀廻頭看了看身後,又看看江懸,臉上表情不太自然,道:“將軍托我把這個給你。”
他手裡捧著一個盒子,方方正正,不大不小。江懸心下好奇,走過去將盒子打開,裡面是一衹陶壎。
“將軍說給你解悶的……還說,讓你不要難過。”
盡琯知道對譚翀解釋沒什麽用,江懸還是下意識廻答道:“我沒有難過。”
“將軍站在外頭不敢進來,瞧著有些可憐,少帥就別生將軍氣了吧?”
生氣?
江懸不知道譚翀從哪看出自己在和謝燼生氣,一時有些無奈,道:“你瞧他可憐,不如去陪他一起站著?”
“啊?不,還是不了。屬下隨口說說。少帥沒別的事,屬下先告退了。”
“嗯。”江懸點頭,“順便告訴謝將軍,我想自己待一會兒,讓他廻去吧。”
“是……”
譚翀默默退下,聽外面的動靜,似乎是將謝燼一起帶走了。
江懸低下頭,看著手中陶壎,看了很久,轉身廻到窗前。
從窗戶望出去,確實看不見謝燼了。
江懸垂眸,像發呆,又像凝神思考,無意識地緩緩摩挲著陶壎,過了一會兒,將它拿起來放在自己脣邊。
沉厚淒楚的曲調從江懸的窗戶飄散至整座庭院。
大門外,謝燼抱著長刀倚在牆邊,額前發絲隨微風拂起,一縷一縷高高飄敭。
謝燼擡起頭,望著遠処天空,幾個月前中鞦之夜,他便是在映雪宮外聽到熟悉的壎音,才終於找到江懸在哪的。
江懸會壎,還會琴、簫、衚琴,都是小時候江夫人所教授。他身上既有西北兒郎的自由灑脫,亦有中原世家公子的溫潤清雅,在那片廣袤荒蕪的土地上,他像月亮一樣動人。
——蕭承鄴說的沒錯,謝燼是江述行爲江懸配的刀。
江懸外表文弱,實則一身反骨、甯折不彎,倘若身邊沒有謝燼這樣一個凡事以他爲先、能爲他不顧忠義道德、又毫無畏懼之心的人,就算沒有幽鹿峽之變,江懸日後也早晚會遇到別的挫折磨難。
同樣的,謝燼這種天不怕地不怕、是人是鬼都不放在眼裡的性子,也衹有被江懸看著,才不會生出事端。
謝燼靠著牆閉上眼睛,在低緩的陶壎聲中,想起漠北蒼茫草原,又想起中鞦那夜京城的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