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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节(2 / 2)


  “但您猜,接替赵群玉的新左相是谁?”

  没等公主真猜,他就说了答案。

  “是谢维安,竟然是赵群玉的得意门生谢维安!此人不是赵群玉的铁杆拥护者吗,昔日赵群玉掣肘天子,下绊子,可没少谢维安的出谋划策,他居然能逃过清算,还变成最终受益者!难不成他与何忡勾结了吗,还是在赵群玉背后捅刀子,卖师求荣?”

  素和虽蒙公主教导,知晓一些关系利害,也能进行简单分析,可他想破脑袋也想不出这么峰回路转的发展。

  公主微微变了脸色。

  这局势发展,确实完全让人意想不到!

  赵群玉是三朝元老,但他权力最鼎盛时,应该是旧皇去世,到新皇登基后这三年,因为旧皇去世之后,新皇当时虽然已经被立为太子,但他不是旧皇血脉,而是旧皇堂弟,其间很有一番暗潮汹涌的争斗,最后在赵群玉的支持下,新皇才坐稳皇位。

  既有拥立之功,赵群玉声势烜赫,又因德高望重,世家背景,门生众多,就算皇帝后来扶持了严观海和宋今来分权,也很难动摇赵群玉的地位。

  之前陆惟就曾说过,何忡任长安令时,是个很周密的人,这样一个人突然起兵,在没有得到方良音讯的情况下,还继续打到京城去,本身就是很奇怪的事。

  现在看来,一切都有了合理解释。

  何忡的起兵也不奇怪了。

  不管皇帝是临时起意,跟何忡合作,还是早就跟何忡暗中往来布置,反正现在掣肘皇帝最大的山头赵群玉已经倒了。

  作为他的头号得意门生,谢维安不仅毫发无伤,还接替了左相的位置。

  唯一能肯定的是,谢维安应该在之前某个时候就已经背叛了赵群玉的阵营。他身上背着“叛师”的名头,也不会再被赵群玉一系的世家信任,肯定只能一心向着皇帝。

  一场混乱如雷电突然而至,又在倾盆大雨中迅速结束。

  风驰电挚,雨收天晴,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但又怎么可能真的一点痕迹都没留下?

  公主还未到京城,已经能想象此时长安城平静表象下的人心浮动。

  小道消息,诸多揣测,从市井到庙堂,议论纷纷,真假难辨。

  这整件事里,看似最大的输家是赵群玉,而最大的赢家是皇帝。

  但一个赵群玉死了,又不可能把所有世家都杀了,皇帝纵容何忡,只会反倒让世家心生忌惮,正所谓打虎不成反成仇。

  赵群玉在京城,也只是赵家其中一支,更不要说他门生故吏遍布天下,杀得了赵群玉一个,还能把他那些沾亲带故的人全杀了?

  有朝一日,这些人难道不会心生怨恨?

  所以,眼下短短时间内,还真不好就此分了输赢。

  当然,皇帝现在肯定是意气风发的。

  连公主都没想到大家眼里有些优柔寡断的皇帝敢做出这种事,其他人肯定也很震惊。

  随之而来的,是更多疑惑。

  “何忡呢?”良久,公主才回过神,“他没被处置吧?”

  “没有。”素和的表情更古怪了,“他被陛下封为大将军,掌禁军,原先的禁军十二卫大将军冯醒被罢免了。”

  冯醒跟赵群玉走得很近,被罢免倒不奇怪,主要是“反贼”何忡摇身一变,成了皇帝身边的新贵。

  禁军分十二卫,负责戍卫皇城,保护天子,此职位非天子近臣不能担任,否则皇帝时时刻刻都要担心自己睡梦中被人砍了脑袋,但冯醒自从先帝在位就担任此职,又与赵群玉交好,皇帝曾想换人,却被赵群玉劝谏了,也许矛盾的种子就在那一刻种下。

  公主:“那李闻鹊呢,他没事吧?”

  素和:“应该没事,没听说李都护不好的消息,但我没在京城待多久,打听得不是很清楚,此次与他无关,他应该不会有事吧。”

  公主沉吟不语,久久才轻叹:“恐怕很快就有旨意过来,催促我们入京了!”

  素和半懂不懂:“为何,殿下不是本来就要入京的么?”

  公主:“外平柔然,内杀赵群玉,就算得罪了世家,经此一遭,世家也暂时被震慑住,不敢妄动。接下来,他应该需要我这位堂姐上场,为他正名了。”

  三年前,虽然这位皇帝是被封了太子才上位的,但他毕竟不是嫡系嫡子,而是旁支过继的,当了皇帝之后,他未免担心权臣效仿,再扶一个跟他一样出身的幼帝登基,更好掌控。

  在暂时平定内外威胁之后,皇帝就需要一位来自先帝血脉的嫡系子孙,来为自己立牌坊,而作为两代先帝的嫡长女与嫡长姐的邦宁公主,就是一个最佳的人选,皇帝根本不必担心她对皇位的威胁,可以给予她更多殊荣待遇。

  长安这等形势发展,是公主万万没想到的,她忽然有种与陆惟讨论的迫切感。

  公主这么多年没在京城,陆惟对皇帝的了解,必然是远胜于她的。

  打发了素和去休息,公主自己则带着守在外面的风至起身走向宴席所在的院子。

  宴会居然已经散了,九名士子都走光了,只有杨园趴在那里,醉得七荤八素,婢女正在给他喂蜂蜜水,按照陆无事的吩咐,将他鼻子捏住强灌进去。

  陆无事见公主去而复返,反而惊讶:“殿下没回去?”

  公主:“你们郎君呢?”

  陆无事:“郎君见您迟迟没回来,只当您有要事,就让他们先散了,他带着那九位郎君的墨宝去正院了。”

  公主闻言又有些意外。

  看来陆惟让他们当场作诗,也没能从陈修的字迹上找到证据。

  陆惟不可能无的放矢,总不会是陈修早有准备了?

  这一夜,倒是波澜迭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