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灼惹第41节(2 / 2)


  楚勋观察阮蓓往斜对面走去,靠在报刊亭上掖起薄唇。

  但他还是吃醋!

  回国后,楚勋先去申城办了些公事,上周到的香港,前几日又过了趟澳门。只这一眨眼功夫,就多出来个老实巴交似乎挺适合照顾人的家伙,他心里酸楚又嫉妒。

  阮阮是他的软肋,见一眼便多一分思念与放不下,吃醋的滋味汹涌得不由理智。

  原打算把什么都准备好了再见她,怕是再忍不住。不想忍耐了!

  楚勋便提起报纸,付钱。

  阮蓓点了几道辣与不辣的菜,地理姜老师为了她,主动试尝了麻辣笋丁,说看看到什么程度,能不能适应。

  阮蓓忽然决定请他看电影,就在离得很近的大世界影视厅里。今天的她不知为何心很浮躁,仿佛吃饭的过程中身边也浮着不安定的气场。

  姜老师欣喜答应。

  是个爱情电影,不过电影院里人们嗑瓜子喝汽水,孩子哭、大人说笑,比较吵闹。

  阮蓓想起最初和楚勋看的那场《前妻礼拜六》,问道:“如果是你,遇到了这种情况会如何,离婚吗?”

  姜老师认真务实地说:“一点小矛盾很正常,离婚就没必要。在香港娶个妻子很麻烦,过日子还不是那么过一辈子,生了孩子就牵着带着跟亲情没两样了。”

  阮蓓又想起了和楚勋在铂凰相偎而坐,男人倜傥悠闲,掌心攥着她的指尖清爽而暖和。

  楚勋答的是:“若是相爱的女人,我会把她宠爱到分不了手。”

  还有她质疑他亲事时,他给出的解释:“当时未遇上你,想着日子能过也就凑合。但遇到你后,睁开眼闭上眼,心里惦念的全是你,晓得‘能过’和‘怎么过’,是有着天壤之别的。”

  生孩子,谁能接受与并无感情的男人,生几个小的牵着挂着,抚养上学,跟亲情一样过?

  nono,这绝不是阮蓓想要的生活。

  她宁乐意给予自己独自精致,也不愿沦于市井油盐罔顾此生。

  阮蓓便十分清楚,所谓的自我麻痹式逃避,没有任何意义。

  她记得她在见到楚勋的第一次,便告诉过他:“我不会犯桃花劫,不过若将来买钻石,必然会想起楚先生的话。”

  那么,她爱就是爱。他不在了,她愿爱便爱,不爱便不爱,顺其自然,何必强求。

  不晓得为何,今日看电影,她总觉似有光芒在后,执着、热切且深邃的一道光。

  阮蓓诧异地回头去找,附近昏幽暗淡,背后一排是两对带孩子的夫妇和年轻情侣,瞥见后面有只握报纸的手,修劲有力,但手上似斑驳疤痕。她蓦地想再看一眼,夫妇俩把孩子抱站膝上,她又生疏地转回来。

  阮蓓浅笑地应道:“姜老师说得听起来不错,平平静静过一生,许是更多人的追求呢。”

  隔着两行座位,楚勋耳听着阮蓓这番说辞,心下便钝钝地生痛。原来她要的是平平静静一生,而他却未能给到她。

  但他回来,她所要的,他会给她多倍的弥补。这个他心心念念,激发着楚勋重新拥有站起力量,并恢复如初的珍宝女人!

  二十三个月。他攥了攥口袋中的首饰盒,里面盛着一枚精美绝伦的红钻耳环,眼前又浮现起那场临时决意的任务。

  当身处掩护机组的最后时刻,撞过去的那瞬间,楚勋脑海空白得唯独尽忠歼敌。撞击的千钧一发,他跃出了驾驶舱,昏迷许久之后,才侥幸被友盟军发现。

  彼时,他已伤得奄奄一息,脊骨折断,盟]军]军]医在他数日后醒来告诉说,对他进行的医治将可能导致暂时或长久失忆,但若不进行施救则危及生命。

  楚勋选择了前者,在闭上眼睛前,他委托身边之人,务必将他在澳洲定制的订婚红钻耳环,其中一枚留在自己身边,剩下的交给阮蓓。楚勋亦在笔记本上记录了点滴琐碎,生怕自己遗忘。

  所幸过程相当成功,而连大夫都惊诧于他惊人的毅力,楚勋在数月后便恢复了记忆。他与大哥刘博堂和小董联系,晓得阮蓓随同梁笙去了香港,心里稍舒口气。

  楚勋从未怀疑或动摇过与阮蓓的感情,只他当时脊骨未愈,不知能否站起,在复健期间便强忍着未让她得知消息。

  他不会让她离开自己的!

  阮蓓问过他类似的话,楚勋答过只要是相爱的女人,便绝不会有离婚这种事发生。

  男人睇了阮蓓一眼,便起身走出。

  阮蓓看完电影回到家,马来太太孙苏珊看见她,欲言又止地说:“我刚才好像看见你门口有人站了会,别是你那位老板兄长来了。”

  实在是,帅,帅得让人心花乱颤啊。

  但那位是……在照片上的啊。

  孙苏珊实在不敢多说,只得这么嗫嗫嚅嚅。

  梁笙被两个孩子捆着,一个刚学会走路,一个还在喂奶,哪儿得闲功夫来香港。

  阮蓓点头谢过,揣着心思上楼。她已经决定了,扔掉所有的酒瓶,这就是现实,她没必要麻痹。

  她刚才回复过地理老师,看电影是为了答谢他请吃的饭,自己并无成家的心思,他那样周全的男人,应适合更好的妻子。而阮蓓决定周一便向学校申请,赴英国进修硕士的资格。

  她忽而觉得好笑,走到房门前掏出钥匙,一阵风把花香吹进了鼻息。她这个窗口选得恰好,外面就是一树玉兰花,春与夏交淡香弥漫。

  进屋便把所有酒瓶子都装进一个袋子里。还有两瓶是没开启过的,想想有点心疼钱,为了买这两瓶红葡萄酒,她搭进去了一个多月稿费。算了,硬起心,也收拾进袋子,送给马来太太好了。从此她不再需要这些。

  再出门时,花香又扑鼻而来,她这才注意到并非玉兰花的香味。蓦然转头,才看到搁在窗台上的花束。刚才进门竟未注意看,只见是一束锦簇绚烂的玛格丽特,上面嵌有便签。

  她只觉心扑扑地跳,电影院里那只烧伤却线条修劲的手腕又浮上眼帘,好像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像孩童得到了糖果,生怕飞走。阮蓓紧忙拿起便签——钢笔字笔体端重,遒劲修逸:送给吾挚爱阮阮。

  原来有时候,字迹也是会发声的,只有一个人这样称呼她。

  玛格丽特花,期待的爱,骄傲满意,欢喜,要想念我。

  阮蓓就说过的,一定是他,她始终笃信必能等到重逢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