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灼惹第20节(2 / 2)


  她方才目睹了这男人凌厉的一面,他能言辞无害,却把人吓得跪在地上瑟瑟颤栗。比上一次她在江滩看见,枫帮帮头对他的卑躬屈膝更要真实。

  他绝非什么善茬。

  可他私下面对她时,却又无比体贴温柔,像恨不得把所有的宠溺都给到她一丝不剩。

  阮蓓略感迷离,便做冷淡道:“我并不爱管你们的事,还有你的生意。他们九年前离婚,梁笙跟着梁泰走后,基本都不联系。我不会利用谁做筹码,也不必成为谁的筹码。”

  楚勋攥起她纤莹手腕,沉声安抚:“还用太太提醒?这些做事上的规矩,我自有分寸。这次送他进去,除了让他尝尝苦头,未尝不是帮他。他和江西做的生意早被仲局暗中钓鱼,现在送进去,顶多蹲几天局子,拖得晚了怕不得累积一波性命。”

  他凤眼含光,刚说不是善茬,忽而却又敛了邪气变得正派起来。是怎样的男人,能把正邪莫辩融汇得一毫不苟。

  “放心,看在阮阮的份上,只要他今后不是太过分,我都对他放一马!”

  阮蓓才不是想兜着梁笙呢,算了,懒得纠扯他们之间的事儿。她便抿唇看窗外。

  车行到过桥的路口,只见前面拦起了黑褐色的横木,几名穿着黄绿制服的霓兵和警察在设障检查。突如其来,没有任何防备,刚好又是七点多钟,要进菜场、商铺的,要上班路过的,排队排了老长。

  “站住,你,把手打开!”

  检查得十分严苛,个高的尤其不放过。几只凶恶狼犬虎视眈眈的,仿佛随时都要扑向人群中,把人们嚇得不寒而栗。

  看到林业局长夫人的车子都必须停靠检查,后备箱要打开翻看。

  局长夫人带着几个儿女本不欲下车,那霓兵架着枪,探头看看车里有高个的,命令全部下来。

  局长夫人不高兴:“是我大女儿,她高了点,一米七五,可今年才十七!”

  霓兵长官用夹生的汉语:“是高个地,都要检查。”用手摸姑娘有无喉结,又让张开手臂,气得局长夫人敢怒不敢言。

  楚勋握着方向盘,浓眉稍蹙,处之泰然。

  阮蓓不知发生了什么,听见窗外面几人小声低语,议论道:“听说瞒了一天,凌晨才把这桩案子曝出来,报社的连夜通宵赶稿改版。今天开始严查了,估计不止这个地儿查,到处都在查!”

  “小霓人这次被狠狠刺激到,势必要把刺杀的凶手揪出,都闭着点嘴小心点。”

  阮蓓看见有卖报的,便伸出窗买了两份翻看。

  第24章 角堇别墅

  看报纸上说, 原是霓部某新接任的要职,前天晚上在游船被人解决了。颈动脉一枪]毙命,下手之果决利落, 满地板淌的是血。

  甚至都不知是如何到船舱的。霓人奸诈,上游船前已多次检查, 并无问题。

  当晚那要职本来关上门与情]妇共度良宵,命人不许打扰, 但刚好上头一个紧急电话打过来,下属只得硬起头皮去敲门, 前后只差了20分钟。不然的话,第二天发现估计都凉了。

  也基于此, 情]妇还尚存一息。透露出那下手的是个高瘦男人,且还有某个明显特征。至于是什么特征,未免打草惊蛇, 俨然被挑衅疯了的霓部没有透露。

  一夜之间,今早的报纸又卖爆了。

  接连两次把他们的防备体系当成虚设,气得霓部上司胡子都烧着。当晚的手下两个副职已经自剖谢罪, 这阵势势必要把人揪出来。京陵那边也着急,督令仲局最近要谨慎,免得霓人怀疑到自己头上。这回倒是委局挺镇定的,比仲局要更懂做人,一声也不吭。

  仲局属仲]佒统辖, 委局属部]队编制, 一般这种人情局面的事儿,仲局担待得更多。当然, 仲局平日出门仗着职责范围,也个个老气横秋的惹不起就是了。相比之下委局则更清爽些。

  阮蓓看完后, 把报纸递给楚勋,旁的事儿不便发表见解。只凝眉道:“又出事了,学校才刚刚开课。”

  她自一个人来到申城,便顶怕风云变幻,尤其先前打零工吃了上顿愁下顿的时候。如今有了楚勋倒还好些,只用得着担心学业。

  男人支起胳膊,翻了翻便搁置旁边。

  而后冲窗外挥手。

  一个黑制服戴白檐帽的背枪警察走过来,恭敬探头唤了声:“楚爷,这早,来北桥了。”

  楚勋常开的这辆福特轿车在申城好生醒目,奢亮的黑色车身与豪华车头车灯。他爱车,几辆世界名牌宾利、别克、劳斯莱斯等,人们在报纸杂志上都未必能看到。且还都是单号的车牌,1357、1111、3355、5577……普通市民接触不到他的层级,或许不认识,但警察可都是很有眼力见的。

  楚勋递出一方枣色的小本,冷声问:“发生了什么,急急慌慌,过个桥都堵!”

  警察做出无奈的模样叹气道:“唉,还能啥,大佐被zi了。霓人这次是任谁都得检查,咱弟兄们也难办。劳烦楚爷先等两分钟,我过去知会一句。”

  边奉承,睇见副座驾还坐着个白璧无瑕,杏雨梨云般的姑娘,与楚二爷之间有种情意浓眷的味道,后座一大束鲜艳的红玫瑰。一时满目的诧异,但不敢多打听,拿着本子过去和佐官解释。

  那本子是畅通无阻的高级通行证,全申城持本的不超过二十人。施老爷子和徐爵兴都未必能有,乃是某个贵胄层独属的权利。是的,因权而及的利。譬如祺老公爷。

  阮蓓在旁边看得分外惊愕,难怪之前去铂凰大剧院他如入办公室,铂凰先前可是只对军]籍开放的影院。

  估计大意讲述了楚勋非同一般的人情关系,惹不起云云。霓长官搐着嘴角,显然不想买账又无可奈何,他也是刚调来的,并不认识。

  走过来,盯着车窗里墨发浓冽,气宇轩昂的男人。忽而又瞥见了阮蓓,女人一段雪颈下胸线莹美,手指如纤玉,顿地被惊叹得一楞。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韵婉美人如书里走出,鲜艳怒放而惹眼。

  本来寻思着这样的身份,大抵是没什么问题。正要放行,一转眼,看见了楚勋墨玉的扳戒。左手食指,玉面宽度。

  他便压着嗓子质疑道:“楚先生的扳指,一直戴在手上?取下来我看看。”

  楚勋淡道:“戒指是御赐祖传之物,偶尔戴戴,不便给外人赏玩。”从指上摞下,并未递给他。

  男人指骨修长,只见指圈处赫然一道新咬出的牙印,衬得看不出原本肤色。

  若常戴的话指节会有色差,佐官嘴角趔趄,气焰汹起:“唷,那么,请解释这道伤从哪来?”

  楚勋看了眼阮蓓,侧过肩挡住霓人窥觑的视线:“昨晚和太太浓情过火了些,被咬出的牙印。怎么,这本子也经贵署签认,难道佐官连上头的律例也有权挑衅?”

  霓部等级严森,楚勋显然深谙此道。

  那名佐官立刻站直,凭空并了并腿。警察站在旁边,却已全然被楚二爷这句话里的重点呆住了,《昨晚和太太》《浓情过火》《咬出的牙印》,啧,这这…里头得有多少令人遐想的故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