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抱歉，国王陛下，我打扰了您在此散步。”我只得坐起来。

  看来他是不打算走了。

  斗篷就在我的脚边，我正要伸手去拿，它却被一阵风给卷走了。

  我抬头，知道他是故意的。

  “这法术可真有趣。”我轻笑。

  国王也露出不易察觉的浅笑，不过那是十分居高临下且兼具优越感的，仿佛他可以掌控我周围的一切，包括我。

  “你的法术也很有趣——”国王说，“当我在自己的花园里散步时，总是有一些小径和树木试图诱惑我绕道。”

  “而你发现了！我还以为它可以阻挡所有人呢……”

  “如果你不施这法术我可能不会发现你，小姐，我并不常走到这里来。可是今天这种有趣的小伎俩却使我一定要走过来看看究竟是谁在此故弄玄虚。”

  他轻笑一声，盯着我说：“结果这不是什么阴谋，而是一个有趣的发现——”

  “我满足了您的好奇心吗？”

  “该说非常令我惊讶。”他更加肆无忌惮地用眼神扫过我一丝不挂的裸体，“我竟在自己的花园里见到一个脱光了的美人躺在大石上晒太阳……”

  “我很抱歉未经您的允许擅自使用它，以后我不会再到这里来了。”

  我从石上站起。

  国王的视线落在我的脚上——

  “你竟连鞋也没穿。”他评论道。

  “我喜欢这样，直接用脚走在地上令我十分舒服。”

  我拈起贴在小腹上的花瓣，那殷红色衬得我的肌肤分外雪白，我弯腰轻轻将花瓣放在地上，过程中国王一直注视着我。

  我知道他也看到了我身上遍布的吻痕和欢爱痕迹。

  “我想知道，这身鲜明的标记是否也令你感到舒适？”他直截了当地发问，眼神里侵略性十足，和宴会中高居王座的王者姿态完全不同。

  有那么一刻我希冀他能认出我来，想起很久以前的事。

  但并没有，国王看待我的样子像是陌生人。

  从第一次两军相遇时他只是随意地扫了我一眼，到宴会中带着怜悯宽容的姿态出手帮助，再到眼下带着轻视的发问，已然看不出他对我曾经有过任何私人的记忆。

  我再次确认我和他并没有那些癫狂的往事，他和我的年龄也相距甚远，原来一切都是我的胡思乱想，发病般的梦呓。

  “我在问你话，小姐。”他依旧不肯轻易放过我。

  “什么？”我眨了眨眼，装作听不懂。

  国王双眼微弯，掐着腰溢出声低笑，“你受到虐待吗？在我的王宫里——有人动用私刑？”

  我知道他想令我难堪。

  他一定觉得我是个浪荡的女人，竟然带着满身的狼藉毫不避讳地裸身在光天化日之下。

  可他的话不能伤害我分毫，我早就失去了羞耻的感觉，我不再是以裸体为耻的人类中的一分子。

  “不，我感觉很舒适，相当舒适……感谢陛下的王宫里有这处便于休憩的石台。”我技巧地回应。

  我走到树荫下拾起挂在树枝上的斗篷，不慌不忙地盖住身体。

  “我要走了，陛下，今天我在您的花园里呆得十分愉快。”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他冷冷地说，“你是亚利西斯的宠姬？”

  这时他取乐般的微笑完全自脸上抹去，又恢复到一种威严的王者之姿。

  我知道他早就从我身上的吻痕得出了结论，可我不喜欢被称为宠姬。

  “我想……我们都很喜欢对方的身体……”

  话音一落，我似乎从他的眼中看到一丝轻蔑。

  我并不感觉惊奇，我说的话会让任何男人觉得我是个不知羞耻的荡妇，国王也不例外，他见过的女人一定都知道遮掩，就算她们其实淫佚无比也懂得如何伪饰。

  可是我懒得这么做，在半月湖我从来都是裸身而行。

  我也不因接受不同男人的性爱为耻，那都是无比自然舒适的过程。

  我向国王行礼告退，只听他不带感情的声音响起——

  “我没有禁止你来这里，小姐！宫廷里的宾客可以自由使用这座花园，不过我不希望他们在我这里使用任何魔法，我也希望他们都能仪容庄重的示人……”

  ——

  抱歉各位追文的亲，这两周我非常忙，所以只顾得上更新星际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