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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一章:除非……





  短暂的插曲之后,朝堂上恢复了和谐。皇帝赵顼亲自为四位新晋节度使颁发证明身份的武官印件,是一枚由极品鸡血石雕刻而成的阳刻印章,一只雄狮端坐于印章上方,彰显着大宋戍边武官的最高荣耀。

  有了这枚印章,他们便有权利组建自需向自己尽忠的私人军队,除去没有名义上的封地之外,几乎与各据一方的藩王无异,这已是大宋朝廷所能封赏的最高武将官爵。

  手捧着御赐的官印,唐钰高声喊着“谢皇上”,后退着身子站回了自己的位置,趁着方正出班领取授印时,身子微微前倾,低声询问在自己前方的沐辰风:“你与柴奕达成共识了?”

  对于唐钰的问题,沐辰风避而不答,只是轻哼了一声:“还是将心放在你的那个什么演唱会上吧,我可听说整个京城的权贵闻风而动,这些人若是有个什么闪失,只怕你那个小小的青竹山庄可担待不起。”

  唐钰沉默,青竹山庄实行会员制,没有身份的散客纵然腰缠万贯挥金如土,也是入不了青竹山庄的大门的,只要有韩卓坐镇把关,他并不担心现场会混入陌生面孔,他所担心的是这五百位嘉宾之间的争风吃醋,毕竟自己邀来的均是大宋各地有着大量支持者的名角,同台献艺难免会受人比较,各人的支持者受不住其他人的风凉话而大打出手,这种事也不是不会发生。

  后世里两个明星的粉丝团之间的相互掐架还少吗?

  又是一阵短暂的骚动之后,熙宁四年九月十五的大朝会总算接近了尾声,在文武百官的齐声恭送之中,皇帝赵顼自龙椅中缓缓站直了身子,对身边的内侍低声交代了一句,这才转过身消失在珠帘之后。

  随着官员的有序退场,热闹的文德殿渐渐恢复了安静,唐钰跟随着队伍走出殿外,便被一名宦官拦住了去路。

  “唐大人请留步,皇上邀大人于皇仪殿一叙。”

  该来的终究还是要来啊。

  唐钰的心中一声感叹,看一眼身边神态各异的几位同僚,面上泛起一丝苦笑,跟着引路宦官的脚步而去。

  皇仪殿中的赵顼已然换掉了朝服,正在殿中的案几前挥文洒墨,听到殿外传来的动静,也只是微微抬了抬头,便继续埋头书写他还未完成的手稿,君臣相见,唐钰撩起官服下摆准备行礼,只听赵顼一声制止:“方才在大殿之上,朕也未曾见你诚心下跪,怎么此刻倒拘谨起来了?”

  话音未落,也不等唐钰出口回话,赵顼搁下了手中的笔,抬头看向案几后的唐钰,望着这个熟悉却又陌生的年轻面孔,赵顼的心情极为复杂,大宋能有如今的昌平盛世,唐钰功不可没,只可惜此人虽在治平四年时便被自己招入麾下,却始终不能为己所用,对于不听话的臣子,君主的手段向来只有一个,那便是除之而后快,既然他得不到,那旁人也休想得到。

  而对于唐钰,赵顼实在是又爱又恨,既不舍他的才华,又愤恨他的不忠,当年六道金箭召不回唐钰的旧事,赵顼到了如今可还是历历在目的。

  王安石说过,唐钰不能杀,只因他的存在是大宋最后一道也是最为坚固的一道屏障,右相绝非危言耸听,如今渔州的战力,足以推倒包括大宋在内的任何政权。

  “听说你在渔州又弄出了不少新奇的事物?”

  唐钰弯腰答话:“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道而已,实在入不了皇上的法眼。”

  “小道?不尽然吧。”赵顼冷哼一声,“朕可听说了,单单是那几批不知从哪里运来的石头,便被你骗取了整整一百万两银子,这也算是小道?”

  皇帝的威压可不是寻常人可以承受的,若是换了别人,此刻受了赵顼的一声呵斥,只怕早已是跪倒在地抖如筛糠了,反观唐钰却并未受到任何触动,说话的语气依旧不急不缓:“银子若是不流通,那便是死物,只会因为时间的流逝被渐渐腐蚀,微臣将这些银子从那些商贾家中搬出,拿去市场上流通,创造更大的价值,这才是金钱最大的作用。臣虽然赚了些大宋富商的银子,却还给了大宋一个渔州城,如此算来,这笔买卖并不算亏本。”

  “姑且算你说的有些道理,那今日被青竹山庄炒得沸沸扬扬的什么演唱会,又是怎么一回事?”

  “朝廷重文,微臣这也算是投其所好。”

  “奢靡之风不可长,此种形式的什么会,办个一两次尝鲜便好,绝不可一而再再而三。”

  唐钰点头应诺,举办演唱会,本意是为了完成李师师的心愿,唐钰可没有靠此敛财的打算。

  “言归正传吧。”赵顼直了直身子收起了佯怒,一双锐目直盯着台下的唐钰,沉声问道,“听王卿说,他在视察渔州时,你作为一城之主,竟然赋闲在家优哉游哉地看管孩子,同为管理者,朕天色未明便起床批阅奏折,处理大小事务,一直操劳至深夜方可休息,却依旧有忙不尽的琐事,何故?”

  “陛下是想听肺腑之言,亦或是奉承之词?”

  赵顼眯了眯眼,似乎被唐钰的回答引出了兴致:“朕倒想先听听你的奉承之词。”

  “大宋幅员辽阔,陛下您勤政爱民,事事亲力亲为,自然需要操劳国事,毫无私人空间可言了。”

  “这便是江南第一才子溜须拍马的水平?很是一般嘛。”赵顼的口中的语气不屑,行礼却是一阵暗爽,能够得到唐钰的承认实属不易啊,“那你的肺腑之言呢?”

  你吃饱了撑的。

  这便是唐钰此刻内心的真实想法,只不过他也知道此话一出,自己可真是万难走出这皇宫大院了。

  “陛下得到了至高无上的皇权,便要履行监管天下的义务,这两者本就是相辅相成的存在,自古以来,任何君王也无法规避这个问题,上天给了陛下生杀予夺的权利,也需要您承担劳心劳力的职责。”

  赵顼沉默,唐钰的意思,身为君主的他又岂会不知?一国之君的风光背后是罄竹成山的公务,是全年无休的废寝忘食。

  “除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