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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四章:白家秘药





  因为顾忌唐钰的伤势,这一夜的沐辰雨彻夜未眠,直到东方的启明星渐渐亮起,感觉到唐钰的体温已然恢复了正常,这才闭上了布满血丝的双眼沉沉睡了过去。

  车辆的轻微摇动令沐辰雨自半梦半醒的状态中睁开了双眼,一旁的唐钰依旧处于昏迷之中,只是呼吸均匀悠长,原本苍白的面容也渐渐恢复了些血色,看来情况并未恶化,而是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沐辰雨终于长舒了一口气,只是心中的自责依旧,使得她不敢去看唐钰的脸,仿佛每多看一次,便有一柄刀在自己的心口戳上一次,那样的痛彻心扉令她觉得自己便不配活着。

  环抱着双膝坐在一边,脑中闪过的终究还是唐钰的好,那样一个对自己无微不至的人,即便自己受伤,也不愿让她受半点伤害,而自己又对他做了什么?沐辰雨无论如何也忘不掉遇刺之后唐钰望向自己的眼神和那一句没有丝毫怨恨,只有万般不解的“为什么?”

  车窗外的轻响打断了沐辰雨的思绪,她慌忙擦拭着眼角的泪水掀开了窗帘,窗外的虎子跨坐于一匹矫健的枣红色骏马之上,视线朝向山峦叠嶂的远方,脸上的表情虽然冷漠,语气却平缓了许多:“昨日小弟有些失态,还望嫂嫂见谅。”

  “不。”沐辰雨嘴角一扬,露出一丝凄美的笑容,“我实在配不上这一声称呼。”

  虎子抓了抓头,露出一个难看至极的表情,似乎是在向沐辰雨求饶:“我知道昨日有些话过分了,嫂嫂不原谅也是应该的,只是恳求嫂嫂切莫告诉大哥,他若知道了必定把我的腿打折。”

  沐辰雨瞧了一眼躺在一旁的唐钰,只觉他的嘴角动了动,似乎是听了虎子的话之后想笑,她不可置信地揉揉双眼,定金再看时又不免一阵失望。

  看来是自己产生幻觉了。

  虎子轻咳了一声掩饰尴尬,他险些忘记了要事,随即自腰间摸出一个纸包,透过车窗递给了沐辰雨:“大哥需要换药,劳烦嫂嫂了。”

  沐辰雨双手接过药包,揭开层层棉被,小心翼翼地解开包扎于伤口处的纱布,双眼便是一亮,惊喜地转过身子,朝着窗外大声喊道:“伤口结痂了。”

  虽然在配制这人手一份的药包时,唐钰便说过这是来自苗疆的神药,对于寻常的刀劈斧砍导致的伤口有奇效,在听说只过了一夜唐钰的伤口便开始愈合,虎子也是感觉到一阵出乎意料的欣喜,他们哪里知道白渔儿家传秘药的神奇?便是在千年之后,白药也是治疗外伤的名药。

  带着一丝激动,沐辰雨将满是血迹的纱布换下,用清水将伤口处的血污洗净,再敷上新药,最后将新纱布缠上,沐辰雨的动作轻柔,仿佛稍稍有些使力,吃痛的不是唐钰而是她自己。

  经过数日的日夜兼程,汴京城城楼遥遥在望。

  在车队终于进入云玉县城时,虎子拉过一旁的方小四低声吩咐道:“大哥受伤的事,两位嫂嫂若是问起,只管退给那个辽国的什么世子,其他的烂在肚子里,知道了吗?”

  方小四虽不及虎子悍勇,脑子却灵活许多:“此事当中的旁枝末节太多,你我需要统一口径,否则必然会露出破绽。”

  一路上两人核对着口供,势必要将沐辰雨从中摘干净,以免唐钰醒来之后得知是他们告发的沐辰雨而秋后算账,本已将事情的来龙去脉掩饰得天衣无缝,却不想车队刚刚看到唐府的门楣,沐辰雨便跳下了车,双膝一弯跪倒在早已得知消息迎出门来的白渔儿与云采菱面前。

  得知唐钰的消息之后,经过云采菱的经营算计与相爷的精密配合,营救唐钰的计划有条不紊,白渔儿的惶惶不可终日也得到了一丝缓解,如今终于守得云开,唐钰被虎子迎回,本是人月大团圆的合家欢场面,却被沐辰雨这突如其来的一跪震惊了全场。

  云采菱眉头一皱,一丝紧张不安的情绪瞬间袭上了心头。

  慌乱之中,虎子与方小四匆忙跳下马背,双双跪在沐辰雨身侧,两人都低着头,不敢去看白渔儿与云采菱的眼睛:“我们保护不周,令大哥身负重伤,实在罪该万死。”

  “身负重伤?”白渔儿与云采菱对视一眼,分别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惊愕与惶恐。

  “那日我们在幽州城外被耶律明宏的骑兵追上……”

  方小四刚刚开始解释,却被沐辰雨硬生生打断:“你们不必替我掩饰了,刺伤唐钰的,是我沐辰雨。”

  “此前小四稍信回来说你与夫君已做了夫妻,为何却要伤了自己的丈夫?”

  沐家与自己家的恩怨纠葛,白渔儿与云采菱自然是知晓的,只是沐辰风于唐钰不死不休,唐家对沐辰雨却并无恶感,如若她与唐钰真的成其美事,白渔儿与云采菱并不会太过介意。

  只是剧情如此翻转,面前的这个女子险些令她二人成了寡妇,令云采菱腹中的胎儿看不到亲爹,这样的沐辰雨她们也能接受,那未免也太过大度了一些。

  “那你倒是好好解释,为何要杀我夫君?”

  沐辰雨凄然一笑,难道要告诉她们,自己刺杀唐钰是为了保护沐辰风,不想沐辰风才是设计这一场阴谋的幕后主使?被自己的亲哥哥算计,那是怎样的一种撕心裂肺的痛楚?试问谁又能明白什么叫做心如死灰?

  “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怨不得任何人,如今我不求原谅,只求唐钰能够安好,日后常伴青灯古佛之下,我也会诚心为唐家祈福,就此拜别各位。”

  “等等。”沐辰雨抹去泪花便要站起身子离开,却被一声虚弱的呼唤停止了动作,白渔儿与云采菱寻声望去,只见面白如纸的唐钰一手捂着伤口,一手揭开了车帘,朝着两人扬了杨嘴角之后,在芙儿与紫月的搀扶下走下了马车,“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你既是我妻子,哪有我不让你走,你却想要离开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