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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8)(2 / 2)

  韩染一想到他就不悦地皱起了眉。

  他低头看着梁良,问道,队长抽签他也去吗?

  那岂不是两人又要见面?明明昨天晚上才答应了一个周内不和他单独见面。

  他越想越不爽,冷着一张脸,像坨冰块,浑身往外冒寒气。

  可在梁良眼里,他就仿佛是被抛弃的小狗狗,可怜巴巴的,连尾巴和耳朵都无精打采地搭拉着。

  他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笑着说道,他不去,放心吧,这种活动一直都是他们副队去的,他从来不参加,因为他弄不明白。

  他捏住了鼻子,笑嘻嘻地看着他,眨了眨眼,促狭道,这是谁家的醋坛子打翻了?好酸呀。

  韩染脸色缓了些,气急败坏地把人拉进怀里,狠狠亲了一顿。

  过后,他搂着梁良,脸埋在他颈窝,几个深呼吸,平复体内的躁动。

  梁良帮他摸了摸。

  两人胡闹了半个多小时才出门。

  韩染去训练室的时候,人已经都到齐了,就等他一个了,他也没有耍大牌的内疚,心情不错地冲众人笑了笑。

  米修看了看外面的天,偷偷摸摸和季杰咬耳朵,太阳今天从西边出来了吗?

  季杰冲他比了个嘘的手势。

  格林经理居然也来了,也在那儿等了韩染大半个小时,本来想发作的,但又没那个胆量,想想还是算了。

  万一这大少爷撂挑子不干走人了,他哭都没地方哭去。

  第13章

  队长抽签是真的,但梁良支开韩染单独行动,并不只是因为这件事。

  他想去趟医院。

  很早就有这个想法了,只是一直没抽出机会,之前是战队刚成立,事情很多,忙不过来,又要忙着打比赛,造出名气,又要顾着队员们的生活,兼顾战队的经营,一心几用,一个人恨不得掰成了几个人来用,就算觉得手有问题,也没时间去看。

  再说了,也不是一直疼,忍忍也就过去了,就这么一直拖到了现在。

  不过,他自己觉得,近段时间的情况似乎比之前更严重了疼的频率更高了,有时一整局游戏的时间稍长些,就容易受影响,腕骨处会感到阵阵如针扎般的钝痛,隐隐作痛,十分影响操作。

  他不能再拖下去了,纸包不住火,迟早会被人看出来的。

  而且,因为手的问题,导致操作没有以前灵敏,在比赛中出现过了几次大的失误。

  虽然在队友的配合和挽救下,没有对比赛造成大的影响,依旧拿了冠军,可网上的玩家对比很不满,已经出现了不少指责的声音,觉得他疏于训练,不务正业,FMVP给的名不符实,就连粉丝当中也颇有微词。

  他好不容易下定决心,决定去医院看看,无论结果好坏,他都做了充足的心理准备,可没想到,在这关头韩染又回国了。

  韩染回国以后,日日黏他身边,寸步不离的,两人几乎没有分开过,他根本没有时间开溜。

  一切还只是他的猜测,结果未定,所以还没有告诉韩染这件事,怕他胡思乱想,太担心自己。

  好不容易把人支开,他飞快地赶到抽签现场,厚着脸皮插了个队,三两下抽了个签,只记了个数字就往外跑,工作人员拦都拦不住,他甚至连他们战队第一场比赛的对手是谁都没有看到。

  反正后面会公布结果的,他也并不担心,他完全相信队友们的实力,以他们几个的本事,还不至于在第一场比赛就败北。

  医院的人很多,他挂号就排了半个小时的队。

  他花大价钱挂了个专家号,向来扣扣搜搜的他也大方了回。

  手是电竞选手最宝贝的武器,要说他不在乎,那是假的,他经常因为这件事担心得晚上睡不着,因为他是真的热爱游戏,热爱职业。

  两年来,并不是完全抽不出时间去医院做个检查,这要不了多长时间,也就一天的样子,等结果也许需要一个周。

  可他一直没去,除了忙,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他不敢面对,他怕结果是他不能承受的。

  乐天派并不代表什么都不怕,他比任何人都不希望自己的手有事。

  他深谙自己队长的职责,不会轻易把情绪表现在脸上,怕影响队员们,所以这么久,只要他不说,没有人会发现他一个人在心里藏那么多事,一个人默默背负了那么多。

  论天赋来说,他远比不上韩染,仅凭一腔孤勇进入了电竞圈,单打独斗,爬到了他想要的位置,笨鸟先飞,天赋不够,那就努力来凑,他依旧成为了别人眼中遥不可及的存在。

  还好的是,后面的路他不孤单,他遇见了韩染,闯进了他心里。

  从那以后,无论成功或是失败,总有人可以分担,有韩染一直在陪着他。

  在遇见韩染之前,他交过两个女朋友,从没怀疑过自己的性取向。

  韩染对人冷淡,可却固执得像头鹿,不撞南墙不回头,像极了当初的自己,一次次地被拒绝,一次次落寞地一个人离开,又一次次回头,不死心地向自己撞过来。

  梁良的心不是石头做的,相反,他的心软的像水一样,也许是同情,也许是感动,他都没办法对韩染无动于衷。

  他答应了他,接受了他,有种错觉,仿佛在弥补那个曾经走投无路的自己,如果有人给他一个机会,他也不会撞得头破血流了。

  梁良对待感情是可有可无的态度,可一旦他给了承诺,就会信守一辈子。

  他答应了韩染,那么,只要他不触及他的底线,他就永远不会对他失望。

  爱与不爱,在现实生活中并不是那么重要,可以相知相守一辈子的,一定是最合适的那一个,却不一定是最爱你的那一个。

  你这种情况出现多长时间了?穿着白大褂的医生上了些年纪,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老花镜,慢悠悠地问道。

  梁良想了想,保守地说道,一年多吧。

  时间太长了,他也记不清了,只记得,大约是韩染刚去国外的那一年,TTF刚刚成立,他没日没夜地训练,手上的问题就隐约有苗头了。

  你是做什么工作的?医生又问。

  电竞比赛的职业选手。

  医生忽然抬头,颇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在纸上画了几个他不认识的字,把单子递给他说道,你先去拍个片子看一下,你的腕骨可能有一些损伤,或许是跟你的职业高强度用手有关,不过我现在不敢明确的给你下结论,需要拿到片子以后才能知道结果。

  他拿着单子,说了句谢谢医生,起身就往外走,医生又叫住他说,小伙子,你最好有一定的心理准备,我觉得目前来看,结果应该不容乐观。

  梁良一愣,点点头,捏着单子的手心微微发汗。

  以前年轻气盛,不懂得保护自己的双手,无论是疼还是受伤,都从没放在心上,也从没想过,如果不能打职业了,该怎么办?

  少年的梦想是炙热的,勇敢的,不计后果,纵使一路荆棘,也有蝴蝶闻香自来。

  去拍片的路上,他心事重重,走得跌跌撞撞,心不在焉,一连撞了好几个人,可是没有人责怪他,有个老婆婆看了他一眼,无奈地叹了口气,像一个长辈一样,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医院里这样的人太多了,这里是生死最寻常的地方。

  黑白的片子太抽象,他看不懂上面的图案,只看明白了纤细修长的是他的骨头。

  好像没什么毛病呀他自言自语地说道,心存侥幸地祈祷着,希望自己没有什么事。

  跟电视剧里演的一模一样,老医生盯着他的片子,放在灯光下,仔细的翻来覆去看了又看,眉头紧锁,沉重地摇了摇头。

  他的一颗心落到了谷底。

  怕什么来什么,他最不愿意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你必须要尽快进行手术,腕骨情况在恶化,如果不尽快处理,对以后的影响很大,在这段时间你最好不要再打游戏了,无论是高强度的训练,还是游戏操作中对手腕操作的精确要求,以你现在的状况都不再能负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