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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双素手,弄惯了琴弦,弄旁的也是行家。指节柔韧有力,常有巧思,拨弄出一曲又一曲的仙乐。

  昼景在仙乐里飘飘然,简直对她的舟舟刮目相看。

  作为狐妖的天赋异禀仿佛被比下去,傲性的某人红着眼尾,使出了浑身解数与娇妻厮缠,任谁都不想先输下阵来。

  舟舟送她身心愉悦,她便惑得她忘我沉迷。十二分的媚.骨都用来蛊.惑一人,效果可想而知。

  琴姬嘴里一声声喊着恩人,百般悸动中竟生出要将人弄碎的错觉。她抿唇低首,万千的怜惜从心头闪现,舌尖微抵着口腔内壁,她眸子湿润,哑声道:恩人,你背对着我,可好?

  她不愿教她看到自己贪恋的神情。

  狐妖惑人,连生性冷傲漠然的琴师都晓得玩花样了。

  以后我渴了,都往恩人这里来寻,我觉得甚好。少女衣衫齐整地侧躺在那,把玩着心上人雪白的发丝,将往日昼景惯爱说的荤话还了回去,惹得九州第一殊色自食其果。

  然而昼景哪里是那等被调侃取笑就羞得说不出话的人?

  她得了淋漓酣畅,彼时灵魂都透着清爽,满身的风流凝聚在那一双昳丽多情的眸,她撑起身子轻笑:好呀,舟舟的唇舌,是普天下最迷人的软。

  琴姬一怔,继而脸颊染了红晕,伸出手捂了她的嘴:轻佻!

  退回个几年,许是她年岁还小,梦里的恩人再正经稳重不过。

  捂着某人的嘴,她陷入回忆。

  还记得那时她是过完十三岁生辰的第二个月。

  打小她对于恩人的印象是如玉君子,清隽洒脱的仙人。梦境里一次次相会,琴姬每次都是悄悄期盼了无数次,甚至连怎样与恩人问好,都设想了很多遍。

  她不敢唐突恩人。

  更不敢要恩人觉得她蠢笨不可教也。

  一颗心虔诚至极,春心萌动,有时候会看着她发呆出神,有时候连看她一眼都不敢。

  梦里恩人带她游湖泛舟采莲子,为她讲解百家之道,圣贤之语到了她口里会有更鲜明睿智的理解,那个时候,琴姬习惯仰望于她。

  渐渐的,奢望压不住,贪恋如火燎原,十三岁的琴姬在梦里泛舟的那天,克制不住偷亲了她的恩人。

  如同小花猫偷吃了主人家藏好的鱼虾,唯恐胡须沾了鱼虾味,聪明地学会了消除隐患。

  思及昔日种种,琴姬明眸含笑,身子软下来倚在她怀抱:那个时候,你早就察觉了罢?我偷亲你。

  嗯。昼景轻抚她腰肢,梦中相伴的每一幕她都记得清清楚楚,如今想起来也历历在目:我怕吓到你,就在装睡。毕竟你还小,还没长至成年,我不好下手。

  说着她自个笑得欢。

  琴姬嗔她,懊悔自己少时的天真:我哪能想到,你早就盯上了我,也并非我想象的那种斯文正经的人,我还曾忧心你木讷,不解风情

  是么?那又是何时?

  少女脸颊埋在她颈窝,有些羞于启齿。她能说,自己十二岁就在操心恩人的婚姻大事了么?

  当时年少,饶是再聪明,此时看来也是呆然。

  那时的她又怎能想到,会是她嫁给恩人,恩人会从梦里出来与她相伴一生,赐她想都不敢想的痴情专情,予她旁人做梦都体会不到的艳色风流?

  世事多变。她感慨道。

  世事多变。昼景搂着她,想着当今九州不知有多少生灵借着星辉异动、天降灵雨的机遇踏上道途,天下格局变动,说不得往后又会发生什么。

  无疑,这是一个充满变数的时代。

  历经近百年,灵气复苏的时代因长烨和水玉的结合提前到来,而她和舟舟身处这个时代,是不是这一世真能圆满得道、不留遗憾?

  琴姬亲吻她眉心:好啦,我要去沐浴了。

  昼景狐狸眼倏地睁圆:我也要去!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10610 00:52:17~20210610 15:29:3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第71章 载动莲花

  浴室的门关好, 家主孤零零地被关在门外。

  等了又等没等来舟舟回心转意,昼景心思一动, 化身为狐,狐爪搭在门扉,悄无声息地推开眼前那道门。

  浴室内,水雾蒸腾,琴姬解衣站在温水下沐浴。

  修长的发如墨铺散在雪白的脊背,肩若削成,脊线、腰线都极其漂亮, 身条既有柳枝春日生发的鲜嫩,又有那分柔软纤细,仅仅一道背影, 看得偷溜进来的大狐狸脸上的毛都在发烫。

  少女浑然不觉, 心里想着那人, 未曾想那人早已不安分地窥探春光。

  隔着一道屏风, 白狸慌乱地后退几步,老老实实跳到高处蜷缩了尾巴,松松软软的毛发明净细长,白得仿佛一团雪。

  昼景闭着眼睛, 满脑子都是之前看到的风景。

  舟舟的背影委实诱人。

  可继续看下去的话, 被发现了, 她少不得要吃不了兜着走。为了之后的幸福,她只能当一只规规矩矩的狐妖,听着流水声,寂寞地舔.舐毛发。

  琴姬动作很快,细致洗好身子,换好衣物走出侧门来, 看到趴在高处梨木架子假寐的白狸,脸色噌得羞红,匆忙上前两步怀着一腔羞恼拎起狐狸后颈:恩人当真是只色狐狸。

  大狐狸眼睛无辜地眨了眨,故作茫然:舟舟,我就是在这睡了一觉而已。

  而已?

  琴姬不知她看到了多少,寻常时候她自然不惧她看,只是当下这几日,她咬了牙,二话不说拎着狐狸将其丢出门:今晚恩人睡书房好了。

  门砰地关闭。

  昼景悔不当初:早知如此,她就不贪这份欢,饱了眼福就该退出门去假装无事发生。吃一堑长一智,她长了个记性。

  若要琴姬晓得丢她出门换来的是这样不要脸的觉悟,她少不得要和这只狐妖好好说道说道。

  隔着一扇门,她满脸通红,平复好呼吸,坐在浴室内的小榻休息一二,这才整理好心绪,推出门,款款走到手捧清茶一脸清正的某人面前。

  舟舟,喝茶。

  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何况昼景天生好皮相,单单是看着这张脸,琴姬再大的火气都消了。

  两人做了夫妻,合该是世上最亲密的人。夫妻一体,她的身子也是她的,她想看,何必赶在这样尴尬的时候偷看?

  她没好气地笑了笑,笑得昼景当即垮下了小脸:我就看了眼背影,没多看

  话是实话,此时说出来委实气人。琴姬不理睬她,茶水饮去半盏,昼景极有眼力地为她续上,嘴上不停道:舟舟且原谅我?书房冷清

  她们满打满算新婚才三个月,热乎劲还没散,只是话说出口,琴姬想反悔都不行,省得以后恩人拿她的话当做耳旁风,她狠了心:谁让你管不住自己的眼睛?

  我的眼睛,当然是为了看舟舟,若看不见舟舟,这眼睛要它有何用?

  她又在犯痴,话里话外更有三分讨好人的意味,琴姬心里舒服不少,眉眼消去冰霜:就一晚。

  劝说无用,讨好无用,昼景精神萎靡地应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