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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34)(1 / 2)





  被岳母沉默凝视,昼景脊背发凉,心里灌风似的冷飕飕。

  恩人,我们去采摘些野果,回来再生火可好?

  好。昼景巴不得赶紧溜。

  琴姬牵着她的手目不斜视走开,谢温颜不好跟上去,想着传闻里家主的人品,她暂且按捺下来,犹豫一会,起身忙着带领家仆去捡枯枝。

  有心露一手好厨艺给她的十四瞧瞧。

  十八年来她的十四一口都没尝过她做的吃食,她心尖酸涩,顿时不知该怎么补偿才好要这个孩子感受到她无处安放的爱。

  太阳悄无声息来到正头顶,元十七清理好芦花鸡的内脏,抬头看她十四姐走来,兴奋地拎起洗干净的鸡:阿姐!看!我猎来的!

  阿姐!还有我,我也猎了一只长耳兔!元十六抢着抬起胳膊。

  好在这猎物模样看着还算齐整,元十五暗想:若血淋淋地拿给十四姐看,以后她再不陪着她们来山上玩了怎么办?

  阿姐,我和九姐也钓上了五六条鱼,管够。

  元家人的热情像是此刻悬在头顶的太阳,多年来琴姬习惯了和琴家母子冷漠相对,此情此景,忽然不知怎么反应为好。

  她内心窘迫,面上却不显,昼景抱着满怀的果子,眉眼温和:舟舟,这下我们可以饱一顿口福了。

  嗯。琴姬笑着看了眼她的恩人,莫名的,那份窘迫被驱散。

  香味飘远。

  肉香味和果香味混合交杂,昼景细心剔除鱼刺,堆满鱼肉的白瓷盘递到少女跟前:舟舟

  十四,尝尝。谢温颜快一步地将用小刀切好的鸡块喂到女儿唇边,紧张得一颗心都在擂鼓,怕拒绝,又怕十四怨气发不干净,不肯认她这个娘。

  大小相同的鸡块插.着细长的竹签,是妇人亲自烤的,光用闻的,就能猜到这厨艺会有多好。

  吃鱼还是吃鸡,琴姬没犹豫地来者不拒。

  看她接了阿娘递来的那份,元十七屏住的那口气才敢缓缓吐出来。

  元九娘笑道:十四,尝尝这个。

  这是家里的厨子特意将食材带到山上现做的,口味清新,滋补,正适合这个季节。

  十四姐,还有这个!这个也好吃,我最喜欢了!

  十四谢温颜看她尝了鸡肉,问道:觉得如何?

  不错。琴姬面色不改,捏了竹签喂给傻笑的某人:恩人也尝尝?

  元十七低着头不敢看阿娘的脸。

  昼景哭笑不得,顶着众多眼目张嘴叼去那肉块,险些噎着。

  阿娘。元九娘出声调节氛围:阿娘,您也吃。

  谢温颜活了这些年,傲性从来没改过,哪怕是对着夫君,她都没产生过在女儿这得来的浓浓挫败感。

  十四不排斥她们母女的靠近,同样也不信任这忽然降临的爱。

  心墙筑起,外面裹着厚重的冰。

  她眼眶微湿,劝诫自己要耐心、恒心。把最体贴的爱捧给她最亏欠的女儿。

  阿姐,你再尝尝这个。元十七拿了公筷为她夹菜。

  琴姬含笑应下。

  她确实喜欢这个古灵精怪嘴甜的嫡妹,余光轻瞥,见恩人老老实实用饭从始至终没多看一眼其他的姑娘,尤其没看九娘,她心里对九娘的感观也好上不少。

  九娘是个通透的聪明人,她喜欢这份喜欢,连带着这人,她也喜欢。

  元家母女中间混着九州第一风流绝色的昼家主,昼景只管吃吃喝喝,顺便不忘伺候她的舟舟吃吃喝喝。

  两人默契融洽,根本容不得第三人破坏。

  琴姬摇头。

  饱了?

  嗯。

  昼景自然接过她手边的野味,正要下嘴解决,谢温颜手已经伸了出去。

  有她在哪能眼睁睁看着外男和她的女儿共用一个碟子进食?还是吃十四剩下的!

  她夺过去,昼景恍恍惚惚衣服下细皮疙瘩都冒了出来:她、她不会被岳母误会为不正经的浪荡子罢?

  琴姬冷了脸:她和恩人多少年都是如此相处,这点亲密都见不得,若认了这门亲,难不成还要对她的婚事指手画脚?

  元十七看傻了眼:她阿娘可是连她们的小食都没吃过。

  恩人,我们走。

  昼景没吃饱就被她拽了衣袖。

  两人朝山林方向走去,谢温颜端着白瓷盘面上露出无助的脆弱:十四这是恼我了?

  元九娘宽慰道:阿娘,就是亲人也是要磨合的。我们不清楚十四过往的经历,不明白她是如何和家主走到一处,但事实证明,我们加在一起的地位都比不过她心里那个。

  我们来得太迟了。她性子倔,对待感情和旁人不同,恨不能放在太阳下告诉所有人她的喜欢热慕,我们若要拦,只怕会适得其反将她逼走。不如,顺其自然?

  可谢温颜盯着那瓷盘:这也太亲近了。

  元十五看着十四姐离开的背影,不由喟叹:若阿娘眼里的亲近,是十四姐心里眼里的寻常,她想和家主在一起,谁又拦得住呢?

  元十七放下手里的烤肉,上身直起,正色道:阿娘,阿姐亲近的,也就这一位了。

  就这一位,所以无论如何都不能放手。

  阿娘操之过急,本着为阿姐着想的心,却忽略她内心真正的需要。

  看样子,她们错过的十八年,她们遗憾恨不能补偿的早就有人提早一步为阿姐做了。

  心被填满,可不就这一位么?再亲近,都只是寻常。

  一路被拉扯进林子,昼景把玩着她的手:还气呢?

  琴姬顾自嗔恼,心里委屈:她抢你的肉吃!

  昼景被她逗笑,腾出来的手轻揉她的腰肢:我不介意

  我介意!她早就看出对方不赞同她和恩人在一处,心中有气,脑子乱糟糟的都不晓得到底在气什么。是气他们来得太晚,还是气他们上来就干涉她的私情?

  又或者,纯粹在为她的心上人感到委屈。

  我不喜欢她那样看你,像是终有一日你会负了我一样。

  她是害怕你受伤。

  是啊琴姬喃喃:可我真正受了伤的时候她又在哪?

  她有多渴望被爱,多渴望被娘亲抱在怀里疼惜,多羡慕嫉妒其他孩子有爹娘爱,再顽皮胡闹的孩子做错了事都有娘挡在前面护着,她呢?她再是乖巧,得到的也只是责罚、咒骂、不公!

  她有什么资格觉得你不好我说过要认她了吗

  好舟舟昼景心疼地搂紧她:我的舟舟,不要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