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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女白衣被汗打湿,慢慢显出窈窕的曲线,整个人如同水里捞出来一般,偏她不觉难忍,眸子深情地和心上人对望:恩人。

  她喉咙干哑,昼景被她喊得魂都要飘了,攥紧的掌心慢慢松开,眉心焰火啪地盛开,她嗯了一声,不料少女秀眉轻蹙:恩人,你来抱抱我。

  她软倒在琴桌,叩门声砰砰响起:主子?主子?主子你没事罢?

  三道响震得昼景从迷魂的状态清醒过来,定睛去看,舟舟浑身被汗浸透,她立时收了长烨的本源之力,急慌慌把人抱起。

  琴姬意识迷乱,手抚上她的脸颊:恩人,我总觉得在哪见过你。是哪儿呢?

  她环着昼景脖颈,极尽逞娇:我本来是要为你弹奏一曲【情怨】,可我发现我舍不得埋怨你。所以我弹了【相思】。相思如火,情意炽烈,我宁愿和恩人在火里相拥。

  她眉眼情深,心甘情愿在情海浮沉。额头贴着心上人的额头,唇瓣张合,呵气如兰:恩人,此情此景,你想吻我吗?

  昼景身子一震,按在她脉搏的指也跟着一顿。

  却见少女神色清明,恍惚从被本源之力的压制下醒过来,饶是晓得舟舟乃水玉星主转世,她还是被这清醒的速度惊了一下。

  恩人,你想吻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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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4章 蠢蠢欲动

  她的唇形漂亮, 是用眼神描摹就能猜到的柔软娇嫩,昼景看她一身水气, 过往在梦里见识的画面翻转开来,刚要吐出那字想,门砰地被踹开。

  说时迟那时快,一道明亮的白光从柳绿眼前闪过,再眨眼,她貌美清冷的主子身上披着雪色披风被人抱在怀,穿在身上的衣裙不时往下滴落可疑的水渍, 不知想到什么,她脸色爆红,匆匆退下。

  人还没迈出门槛, 不放心地回头, 咬了咬牙:家主, 还是由奴照料主子罢。

  她在外面喊了几次门都没听到动静, 以为里面失火了,竟不想这火和她想象的丁点不一样。

  她脸通红,暗想家主究竟做了什么,怎么就能就能把主子弄成这样?

  被抱着, 琴姬笑意盎然, 手不安分地抚摸某人尖尖的下颌, 兴味正浓,柳绿被她家主子眼里闪烁的光芒闪得不知所措,脖子快要耷拉到胸前。

  啧。简直没眼看。

  娇俏的少女玩够了,柔声道:放我下来,我自己能走。

  还没来得及讨一个正儿八经的吻,昼景先被小丫头截胡, 又被心爱的姑娘拒绝,心情复杂,而她的舟舟笑得比她还像个勾人的媚狐狸。

  思来想去,乖乖把人放下,暗道一声可惜。

  琴姬看她一脸失落的模样,眉眼染笑,然而此刻她无法在恩人面前多呆,夏天再热的时候她都没热到这份上,换了旁人少不得要问一句因何至此,而她潜意识里却像早早接受了这样的认知,不觉稀奇。

  昼景、柳绿一前一后被赶出来,守在庭院面面相觑,柳绿朝她讪笑,笑得某位家主心里着实憋屈。

  浴室,琴姬解了汗津津的衣裙入水,不得不说,她的确被恩人迷住了。那一刻魂魄都想和她纠缠不休。

  那是很奇妙的感受,过于热烈的情愫在心尖炸开,带着想要迷失的奇异色彩。

  她好心情地抬起水下笔直细瘦的玉腿,好玩地弯曲酥酥麻麻的脚趾,肤如凝脂,美得不可思议。

  白狸院温度失常惹得云渊丢下俗务快速赶来,人刚到院门口,那股炙热烘烤的感觉倏地泯灭,秋高气爽,一阵凉风吹过,吹干了云渊一身冷汗。

  到底怎么回事?

  这话没人答得上来。

  昼景不认为需要给她一个解释,一道眼神看过去,云渊顿悟,不再多言。

  舟舟在房里沐浴,她闲来无聊坐在梨树下打瞌睡,人群散开,云渊局促地垂首立在那:老家主,卑职有事禀。

  早猜到不会平白得了这安生,她叹口气:去后花园凉亭罢。

  四角凉亭,秋风掠过掀起一阵凉爽,昼景心里还念念不忘少女弹奏的一曲【相思】,她眉目温柔,唇角微弯,见她如此,云渊紧绷的心缓和下来:卑职前段日子离开秋水是奉家主之命寻找老家主踪迹。

  喊前辈就好。

  是。云渊从善如流。

  自昼景卸下家主之位以来,关乎他的称谓从来都没个统一的喊法。

  昼星棠接过父辈基业执掌昼家成为新一代家主已经有几十年,几十年过去,父辈还年轻张扬、俊色无双,而为人子,星棠家主已经垂垂老矣。

  父女反了过来,这称谓上也是混乱。有人喊家主,有人喊老家主。

  云渊拍拍脑袋扫去那些胡思乱想,继续道:家主思念父亲,想见前辈一面。是以逐光盟前段时日都到处奔波寻找前辈,不成想前辈来了秋水。

  星棠她还好吗?

  云渊怅然道:家主身子安康,可为人女,哪有不想念亲人的?

  昼景坐在石凳不发一言。

  算算年岁,星棠年岁已过半百,还记得那个寒冬腊月舟舟将刚出生的女婴抱进府门,见了她说想养着,于是星棠成了她们的孩子。

  她和舟舟上一世子孙缘法不到,如何也生不出亲生骨肉,星棠小名衔婵,她的到来填补了她们或多或少的遗憾。

  近十八年父女不见,难怪她会想。

  这大概就是狐妖和凡人的区别了。

  狐妖寿数漫长,闭关百年都是家常便饭,可人之寿数百年便是尽头。

  想起那个孩子,昼景感慨良多。

  或许改日她应该带着舟舟去一趟浔阳。

  星棠老了,绣玉也老了。绣玉为帝几十载,雄才伟略,做的比她的母皇好。可若没有李十七几十年如一日的励精图治,大周也不会于今时迎来万国来贺的霸道昌隆。

  眼下故人未归,记忆里还是小崽子的人就有了苍苍白发,她身形愈发沉默。

  岁月在她身上沉甸甸如滔滔江水,又如巍峨高山,云渊不敢多看,像这样的人物,看多了是要失魂的。昔日为前辈生生死死的痴男怨女,可不要太多。

  说完正事,她有心试探:前辈和琴姬

  我会娶她。

  一句话堵了所有的疑问,云渊内心震动,面上不敢露出一丝不妥,识趣退下。

  凉风吹过昼景耳边霜白长发,她满怀眷恋地笑了笑:故人啊。

  帝都,浔阳。

  元家。

  元十六兴冲冲地跑进家门:爹!娘!大哥二哥三哥四姐五姐十七来信了!

  十七来信了?

  率先跑出来的是元十五。

  元十六朝她摇摇手,手上的书信在秋风里晃了晃,错眼的功夫被抢了去:十五姐!你做什么!那是我从驿站拿回来的!

  是,是你从驿站拿回来的,可信是十七写给大家的。她不忙着拆信,扭头往主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