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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云之上第83节(2 / 2)


  曹嘉朝他看过来,在看到他眼中担忧的情绪时,憋到顶点的委屈忽然就托不住了。她松开手,蹲下身把脸埋进双臂间,大声痛哭起来。

  辛娜赶紧上前安慰曹嘉,曹胥则铁青着脸回头看陈飞麟。陈飞麟和曹胥对视着,就在曹胥朝他走来时,曹嘉忽然抬起头喊道:“你别再逼他了!这孩子不是他的!是我喝多了跟人胡搞,自己都不知道是谁的!”

  看着辛娜把曹嘉送上楼,曹胥对着后座的陈飞麟道:“坐到前面来吧。”

  陈飞麟打开车门,坐进副驾驶座后低头系安全带。曹胥没有开车的打算,他将自己这边的窗户降下来,点了根烟对着窗外吞云吐雾。

  他俩都没说话,车里的气氛很快变得压抑了,直到曹胥指尖的星火即将熄灭时,陈飞麟才开了口:“曹哥,对不起。”

  曹胥把烟蒂弹出去,看着那点微弱的光在夜色下划出一道抛物线,然后消失在不远处的一滩水渍中。

  “你没错。”曹胥语气平静地道,“是我没搞清楚情况就这么逼你,还把你打成这样。”

  转头看着陈飞麟脸上的伤,曹胥道:“去医院吧,做个检查放心点。”

  “不用,”陈飞麟抬起手指轻轻碰了下嘴角的伤口,语气轻松地道,“你那天打我手下留情了,都是皮外伤,我没事。”

  牵了牵嘴角,曹胥发动车子:“你小子还知道我留情了。”

  陈飞麟转头看向窗外:“不等辛姐了?”

  “她今晚就在这睡,我现在带你去医院看看,先把烧退了再说。”

  出来之前陈飞麟才量过一次体温,中午医生打的退烧针没什么效果,他到现在还有点头昏,身上也提不起劲。见曹胥开出小区大门了,他便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睛想休息一下,结果不知不觉睡着了,等曹胥把他叫醒时才发现到了中心医院的急诊大楼前。

  熄火后,曹胥打开自己这一侧的车门,对他道:“下车吧。”

  陈飞麟坐在椅子上没动,视线牢牢盯住了不远处敞开的急诊大门。

  现在已经临近午夜了,急诊大楼前除了救护车之外只有两辆车停靠,夜间就诊的患者是可以临时停车的。曹胥下车后往前走了几步,见陈飞麟还在车里坐着不动,便绕到副驾驶座打开门,弯下腰问:“怎么不下来?是不是睡昏头了?”

  喉咙一阵发紧,陈飞麟抬手扶住了车门,右脚在即将踩到地面时回答道:“曹哥,我真没什么大碍了,不如去吃点宵夜吧,我现在很饿。”

  “来都来了,检查完再吃。”曹胥不同意,抓着陈飞麟的手臂一用力就把人拉了出来,“如果医生看了要打点滴的话我就给你叫外卖。”

  从停车处走到急诊大门用不到一分钟,空旷的路面还吹过阵阵夜风,明明是寒冬时节,陈飞麟却把背上的冷汗都走出来了。尤其在看到大厅正中间的白色身影时,他脚步一顿,几乎生出了扭头就走的想法。可惜曹胥就在身旁,还勾着他的肩膀,他不能做得那么明显,只能被带到分诊台前,听曹胥对那位低头书写的医生说:“医生,我兄弟在发烧,你给看看。”

  签完名字,陈洛愉把文件递给分诊台里的小杨,抬头就道:“先让护士量个生命体怔,小杨,你帮这……”

  第100章 恶心

  在走进急诊大门之前,陈飞麟已经在脑海中飞快转过曹胥会把他带来中心医院的原因。

  他想过会不会是曹胥发现了他和陈洛愉的关系,但如果曹胥真发现了,这次曹嘉的事就不会这么轻松地处理。接着他又想到上次曹胥让他去探望赵韫儒的事。

  当时赵韫儒遇到医闹事件,额头受伤休息了一段时间,也是从那时起他才知道赵韫儒曾在早年救过曹胥一次。

  那晚曹胥和某一任女友在火锅店吃饭,不知怎么回事癫痫突然犯了,白眼一翻就栽倒在地,还撞洒了不少碗碟。女朋友不知道他有癫痫,看他手脚呈扭曲状还不断地抽搐就吓得尖叫起来。

  当时曹胥已经开始吐白沫了,周围人纷纷避开,就连店里的工作人员也不敢靠近。如果不是同在店里吃饭的赵韫儒及时上前救治,曹胥的脑功能很可能会受到损害。

  这不是件光彩的事,曹胥身边没几个人知道。而陈飞麟之所以会了解,是因为有一次跟曹胥和大柳喝酒时,曹胥的病又发作了,好在症状不严重,简单的急救处理后很快就缓过来了,也没有再瞒着他。

  后来听说赵韫儒受伤,曹胥刚好在外地回不来,就让他带了五万块钱给赵韫儒慰问一下。赵韫儒没收,只和他客套地聊几句就离开了。

  那晚他把这件事上报给老吴,老吴着人调查了赵韫儒,并没查出可疑点,便让他再继续观察。

  没想到今晚会那么巧碰到陈洛愉值班,更没想到一进门就撞见了。陈飞麟尽量表现得自然,并在陈洛愉抬起头的瞬间就打了个眼色。

  他不确定陈洛愉会不会理解自己的意思,打完眼色后便用拳头捂住嘴,剧烈地咳了起来。

  曹胥刚说完话就见陈飞麟咳得厉害,立刻扶着他靠在分诊台边,继续对陈洛愉道:“医生你别耽误时间了,快给我兄弟看看,他身上还有伤。”

  曹胥语气不悦,分诊台里正弯腰和护士说话的另一位唐医生抬头一看,跨出来道:“我看看。”

  陈洛愉的右手手指紧紧攥着黑色的马克笔,视线一动不动地盯着陈飞麟。虽说他看懂了那一眼的暗示,但还是对忽然出现的状况有点震惊过度,尤其在听到陈飞麟受伤的时候,他差点就控制不住自己,好在唐医生及时绕过他走到陈飞麟面前,小心揭开陈飞麟脸上的纱布,问道:“这伤是打架了吧?”

  “是打架,”曹胥也不遮掩,不耐烦地道,“你别光站在这问了,没看到他一直在咳?”

  急诊科的医生见惯了脾气不好的家属,唐医生自动过滤了曹胥的语气和脸色,转身对小杨道:“血压计给我,查查几号房空着?”

  护士小杨把血压计递上,又坐回电脑前面。看着唐医生娴熟地给陈飞麟量血压,陈洛愉想说自己来,刚抬起手又反应过来不应该插手。

  这时陈飞麟的咳嗽缓一些了,也终于再抬头看他。

  比起刚才带着严厉的警告意味,这一眼的情绪更加复杂,陈飞麟在暗示他走开。

  明明之前没有过任何联系,但他就是能猜中陈飞麟想表达的意思。右手的马克笔换到左手握住,他把微微发抖的右手收进白大褂口袋里,强忍着不舍的情绪转身,走到最近的洗手间推门进去。

  这个时间的急诊洗手间空荡荡的,陈洛愉靠在洗手台前,和镜子里的人对视了片刻后低下头,从水龙头里接凉水泼在脸上。

  他一连泼了好几下,冰凉的水很快就把脑内的情绪压了下来,他对着哗哗的水流喘气,眼前又浮现出陈飞麟进来时的模样。

  不知道陈飞麟为什么会突然来到医院,还不是一个人来,和陈飞麟一起的人称呼他为兄弟,会不会是他卧底的对象?

  想到这件事,小方前几天登门时说过的话又响在耳畔。

  那天他凌晨三点多才睡下,早上七点不到就被小方吵醒了。小方只待了半个小时就走,可接下来的一个上午他都陷在沙发里,盯着笔记本屏幕上打开的文档,注意力却完全无法集中。

  顾虑着他和赵韫儒的关系,小方没有一开始就直接说出来,而是把u盘插进他的笔记本电脑,打开盘里的两个加密文件夹。

  小方输入了密码,一个word文档被打开,里面密密麻麻的全是英文。陈洛愉从头看起,看了几行后转头问小方:“这是器官移植的文献吧,你给我看这个是想说什么?”

  “你继续看下去,”小方面色凝重,陈洛愉只好忍着困意继续看那些枯燥的文字,看到第二页中间的部分时他蹙起了眉,把鼠标移到右边的移动键按住,开始缓缓往下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