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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天鹅(如何让暗恋的人向我表白)第75节(2 / 2)


  向阳的性格和教养,让他做不到把一个行动不便的人独自留在教室里,一言不发将谭雅匀的轮椅,搬到操场平地才松手。

  周边没了其他人,谭雅匀总算抹干净眼泪,剥掉伪装,自己扶着轮胎往前滑,“用不着你假好心,这件事从一开始你就没信过我,我知道,你就是想故意留下来看我笑话。”

  向阳没答。

  垂眸望着前面太阳的阴影,跟着往前走,忽然失落开口,“我很后悔。从前小葵总因为你跟我吵架,我那时候总觉得人不会有那么坏。我真的不理解,她从来没招惹过你,你干嘛要针对她呢?”

  “没有招惹?”

  谭雅匀崩溃回头,“她插|进了我的家还不算招惹?”

  她红着眼愤怒道:“从她第一天出现在我家,我就讨厌她,我讨厌她每天可以睡到六点四十,胸无大志却可以开心得像个傻子,我讨厌她可以不听大人的话,无视所有人的期待自私地躺平,我讨厌她拥有你们的友情,讨厌你现在为她说话!我努力了十几年,她却只努力了十来个月,是她让我信仰的、坚持的一切变成了笑话,是她的出现,分走了我本该独享的资源和关注。你说,我凭什么不能讨厌她?”

  谭雅匀的对外貌的焦虑,是伴随着余葵的到来出现的。

  她撞见自己亲戚在背后嘀咕,“余葵这孩子真漂亮,不知道遗传她爸还是她妈,五官生得比雅匀精致多了,就是老低着头,不爱说话。”

  高一,她作息紊乱,每天只睡四五个小时,好不容易考进年级前三十,却在颁奖后台听见人议论,“我今天发现了一个宝藏,你们认识九班那女生不?特别小的一个,长得特好看,之前怎么会没注意呢……”

  为得到大家认可她牺牲了睡眠和娱乐,而余葵,她不学无术,仅凭一张脸就能得到大家喜爱。

  她不忿,甚至为此第一次偷钱,朝鞋柜上爸爸的钱包伸手,飞也似地奔到百货商场,买下了柜姐给她试过的粉底液,遮掉常年熬夜留下的粉刺痘印。

  然而这瓶粉底,最终被余葵当着所有人的面摔碎了,连着她的保护色一起。

  远处拍照的看台,有人在挥手招呼向阳名字。

  少年喟叹一声,退后两步。

  “学委,你其实可以早点把这些想法告诉我的,这样我就能及早知道咱们不是一路人,你真的从来没想过吗?”

  “你明明也分走了她的一切。”

  放假第二天,陶桃才在学校论坛看见了好姐妹的背锅始末。

  “可恶!”

  她打电话给余葵,“出了这种事,你怎么不早告诉我,我手上还有她的黑历史呢!”

  余葵摸不着头脑,“什么黑历史?你们熟吗?”

  “唉,就高二分班前那会儿,我还不认识你,不小心在楼梯间录到了一些东西……”陶桃傻乐,说完半天才意识到,“完蛋,还在我那个混账前男友的百度网盘里存着呢。”

  余葵有种不好的预感,“你好好复习!千万别折腾了!没必要为她浪费时间。”

  “不行,要考试了我紧张,一想到你被欺负这几个星期,就觉得堵得慌,这口气要出了心情才能舒畅!”

  陶桃说罢,挂了电话就开始搜寻仅存的记忆,在纸上排列八位数密码,前前后后列出百十来种组合拼接,圈出几个最像的,逐一输入。

  晚上十二点,她兴奋拨通余葵的电话。

  “可以上论坛啦。”

  余葵睡眼惺忪醒来,叹为观止:“你真把前男友的网盘账号回忆起来了?小桃,有这记性用来学习,你起码能多考五十分!”

  “我本来就多考五十分了呀,多亏你带我一起学。”大小姐说到这儿撇嘴,“以后你受到什么委屈,不准再悄悄憋着,要跟我说,知道吗?”

  朋友的关怀有时真叫人泪目。

  余葵嗯嗯应下,强撑眼皮,穿着睡衣昏昏沉沉坐起来,边打哈欠,边点开贴吧。

  陶桃上传录音的帖子里,前十几楼都是群众们一边抱怨‘还让不让人高考了’,一边上蹿下跳吃瓜。

  再往后翻,谭雅匀初中同学的一些爆料贴,也被热度重新顶到学校首页,和余葵曾听过的版本大差不差。

  高考前的假期,大家精神都紧绷得很,出现了这种有视频有真相的大八卦,一传十、十传百,现象级的热度,甚至让市里一中二中其他学校的贴吧都过来搬运。

  曾经铁打的女神形象,在众人合力推动下轰然倒塌。

  尽管不是期待的方式,但谭雅匀彻底如自己曾经所愿,声名远扬了。

  余葵当然不清楚后续。

  她只看了不到两分钟,便又重新倒进枕头,困倦地阖上眼睛。

  毕业生中总流传着一条高考必下雨定律,不出意外地,6月7号又下雨了。

  余葵分到的考场在八中。

  校门口,淅淅沥沥飘到伞下,她在程建国絮絮叨叨的叮嘱中,最后一次检查了准考证、身份证和文具,最后才接过伞柄,在所有家长的注视中,小跑着汇入花花绿绿的人潮伞海。

  这一刻终于到来,她原以为自己会紧张,没想到出乎意外地平静。

  考场肃静,广播播放考场纪律守则。

  “……自觉服从监考员等考试工作人员管理,不得以任何理由妨碍监考员等考试工作人员履行职责……”

  北京雷雨。

  在同样的背景音里,时景最后一个通过安检,踏进门的一瞬间,考生们都体感空间内气温迅速降了两度。

  顶着所有学生的注目礼,他冷然径直走向座位。

  少年身型颀长,黑发剃得极短,白衬衫,黑色长裤,身上携卷着雨水的湿气,萧瑟冰凉得似乎与楼外的雨幕融成一体。

  他皮肤冷白,那眉眼昳丽分明俊美得惊人,气质却如同高山顶上终年不化的积雪,透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阴郁神秘,难以接近。

  视线再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