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五章他娘的成功了

邺都城。

烈阳高照，是难得的晴天。

方斗山前，高台之巅，屹立了三天三夜，一动不动的高大身影忽然动了动。

高台下，疲惫不堪的剑客青年、少年、小女孩没有发现这一异样，但隐在暗处的探子察觉到了，吃惊异常，纷纷通知主家。

林峒远没有看见这些骚乱，他收起黑甲，一身玄色纹金衮袍，走下高台，向方斗山走去。

他没有直接上山，而是在山脚绕了一圈，走到山的背面，停在那座简陋的低坟前。

单调的墓碑下，一捧五颜六色的花束已经黯淡，有些枯萎，但旁边两株腊桂开了。

花如碎金，郁香袭袭，时有时无，暖而不醉。

林峒远驻足片刻，开始攀山。

方斗山不高，道平势缓。一路所过，尽是高坟。有一人独葬，有两人合葬，亦有数坟同碑，绿树环绕，十分密集拥挤。

他走到山腰，走近一片稍稍宽敞的平地。四周无树，炙热的阳光直照地面，那里卧着一间低矮的石屋，石门紧闭。

一个老头蹲在石屋前，面前乱七八糟摆着不规则的大石头，规则的石块，和已经成型的石碑，还有一大堆碎石。

老头的注意力主要在身前三块石碑上，左手持铁锤，右手握铁凿，左转转右转转，似乎琢磨着从哪里好下手。

他一会抓耳挠腮，一会搓胸揩背，态度之认真，连林峒远的到来也没有察觉。

等林峒远走到面前，忽然面露欣喜，似乎想好了怎么下手，就要轮锤。

林峒远脚步一跨，挡在石碑之前。

“呦！”

老头怏怏的放下铁锤、铁凿，抬头瞥了他一眼，面露扫兴，“这不是林大侯爷么？咋搁我老头这来了？”

林峒远没有说话，转过身望着脚下三块石碑。

风水、籍贯、身份、都已写就，只差卒期和名姓。字迹肃正雄浑，一笔一划，含势不露，浑然一体。

“你来了正好！”

老头倦怠的坐在一块方石上，一只手扣着脚丫，一只手抓起地上一块黑不溜秋的事物往嘴里塞，似乎是一只烤鸡。

他含糊不清道，“快把那三个龟孙的姓名、生辰报给我，今天是好日子，我给你补上…唔，那缸酒已经喝完了，你回去也赶紧叫人补上。”

林峒远仍就没有说话，静静望着那三块石碑。

“他娘的，最不喜欢跟你这种半天憋不出一个屁的人聊天。”

老头扫兴的扭过身，懒得看他，一边啃着乌漆嘛黑的烤鸡，一边嘀咕，“跟你说话，就是浪费口水，浪费口水就是浪费酒水，浪费酒水就是浪费墨水，浪费墨水就是浪费生命，浪费生命就是…就是什么来着？就是…”

“他娘的，老子给整忘了！这可是想了三个月才想出来的佳句。”

他生气的将还剩大半的烤鸡砸在地上，又踩上几脚，仍不解气，怒视着巍然不动的林峒远，“别看了，再看也没用，那三个小子已经死了！死翘翘了！尸骨无存。”

轰！

林峒远霍然转身，空气震动，隐隐传出一声低沉的咆哮，他盯着坐在方石上的老头，眉头皱得铁紧。

“呦呵！”

老头丝毫不怂，双手拍着大腿，叫嚣挑衅道，“咋的？不服气？想跟你祖宗我练练？来啊！来啊！怕你你是我祖宗！我是你孙子！”

林峒远上前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