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容华发待流年14

于是天纨没有再流连一眼，脚下更是几步到了一闪铁门之后。

这扇铁门半掩，她凝神细听，外面并无任何声音，想来此处比较隐蔽，又或者锦一阁十分放心那摄魂之术，认为无人进去之后还能再出来。

确实是，那两个女子，就算没有牢室的囚禁，怕也会老老实实呆在里面，沉浸在眼前的幻境之中。

天纨一想到这阴损的法术害人，就恨得牙痒痒。

等她悄无声息地走出铁门，是一间小小的屋子，桌椅床榻俱全，还有衣橱之物，看来是那个看守之人居住的地方。

再朝外走，经过一条曲曲折折的长廊，长廊里点了寥寥几盏油灯，前方越来越黑，却传来些须人声。

天纨倒不怕黑暗，她十分小心朝前移动，待再转个弯，只见眼前数挂直垂到地的藤萝，十分茂密，而女子迎客的欢笑声也瞬间清晰起来。

她轻轻掀开其中一根，前方假山嶙峋，眼下一条小径，好在左右无人，她轻轻舒了口气从藤萝中钻了出去。

看来，这里应该是锦一阁中一处假山堆砌的小景，若非知道，是绝发现不了这里还有一处地道的入口的。

她理了理鬓发，整了整衣衫，然后挺胸抬头朝外走去。

此时天上一轮明月高挂，正是锦一阁生意最好的时候。

才走出这假山群，迎面是一派锦绣歌舞的旖旎之景。

只见白日里在各自房中休息的姑娘们，一个个打扮得光彩照人，或挽着恩客流连湖边，或在水榭中弹琴吟唱，也有抱着琵琶在丫鬟的簇拥下莲步轻移朝一处楼阁而去。

整个锦一阁陷在一片灯火辉煌之中，与湖中倒影呼应，仿若极乐世界。

天纨镇定心神，寻着出去的路。

可她原本就没来过这里，更兼路痴，一时不知朝哪里走好了。

好在她这身打扮，与那些行走纷纷的各等级的丫鬟们相似，便佯做某个姑娘的丫鬟，捧着她那个包袱，朝着湖边走去。

天纨对自己这方面的缺点心中有数，她计划先找到华婉的绣楼，从暗处上去，将梵天霓裳交给她，也了了这一桩事。再请她安排送自己出去，或者指点一条路，还不至于节外生枝。

毕竟，华婉的绣楼在湖心，最是好找，她倒不至于路痴到这地步。

果然，一靠近湖边，就能看到湖中心那座如神仙府邸般的绣楼来。

此时绣楼中灯火点点，更添神秘与梦幻。

不少人站在岸边驻足凝视，渴望能从那楼中窗户的投影中，窥到佳人的身影。

天纨沿着河边走，然后她无奈地发现，并没有什么隐蔽的角度，可以让她踏水而去。

就在她想要放弃的时候，身后传来惊讶的声音。

“你怎么在这里！”

天纨吓了一跳，戒备地回头，竟然是张豹。

她稍稍松了口气。

“你……你逃出来的？”张豹几乎不敢相信这个判断。

天纨却点点头：“趁那个送饭的人开门的时候。”

她说的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