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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卫的机组人员看见在他们底下数英里的地方出现了一个针头大小的紫红色光点,并立刻扩大为一个紫色的火球。接着火球又爆成一群乱舞的火焰,吐出一圈圈的浓烟。(1 / 2)

精卫的机组人员看见在他们底下数英里的地方出现了一个针头大小的紫红色光点,并立刻扩大为一个紫色的火球。接着火球又爆成一群乱舞的火焰,吐出一圈圈的浓烟。

从紫色的云雾中升起一根白色烟柱,迅地上升到一万英尺高空,开了花,形成一个巨大的蘑菇烟云。这个蘑菇烟云,如同沸水一般上下翻滚,继续上升到两万米左右的高空。

一阵冲击波冲过来,使精卫机身为之一晃。副驾驶员以为遭到了高射炮火的射击,连忙喊“防弹农!”

陈敏聪喊道,这是冲击波,又说,“咱们已脱离险境。”

在爆炸前几秒钟,为了看仪表,副驾驶摘下护目镜,向后瞧了闪光一眼。随即被那长长的弹道迷住,竟忘了把护目镜拉下来。他觉得好象是摄影师的镁光灯在他脸上闪了一下似的。

陈敏聪摘下护目镜,仔细瞧了瞧仪表,然后掉转机头飞回东京去观察效果。

“我的老天爷,”刘易斯说,“我们干了些什幺呀?”他接着在飞行曰志中写下“我的老天爷”四字。东京好象已“四分五裂”。

陈敏聪则向基地去电报说已经轰炸了第一目标,目测效果良好则。随即又用密码了一个电报:

“结果干脆利落。各方面成功。目测效果大于预计。投弹后机内情况良好。正返回……”

在几公里外的高空,八架黑鹰战机的摄像机冲投弹开始,就一直开着。从八个方向,记录着接下来的画面。

在地面上,在爆心点以南两英里的地方,曾当过新闻摄影记者的木村健一正在6军的一个马厩外工作。他突然看见左面出现强烈的闪光,立刻盛到全身灼烫。

他开始还以为是东京煤气公司的储气罐爆炸了,他马上就现储气罐仍完整无损,便本能地觉得一定是投下了一个特种炸弹。他决定到附近的仓库的储藏室去取他的照相机,以便尽快地把照片拍下来。待他爬过马厩的废墟时,炸弹爆炸后产生的那根细长白色的烟柱已变成了粉红色,上端开始膨胀,变得象个蘑菇,而且不断在胀大。

到仓库后,木村现所有的窗户都已震碎,储藏室地上全是玻璃碎片,没法下脚。他好容易走了进去,拉开抽屉。倒下的树挡住了仓库外边的路,他便回身来到马厩,以便把原子弹爆炸后的烟云拍成照片――“确实是可怕的景象”。

此时,烟云已遮蔽整个天空。在市区西部爆出来的大火正迅蔓延开来。他站在一家工厂的屋顶上拍完一卷胶卷。木村自己从原子弹下死里逃生,但却永远没有再见到他的夫人――那天早餐后他把她留在家里。

在爆心点附近的人始终未听到原子弹的爆炸声。随着距离的增加,爆炸声逐渐听得出来,然后便是猛烈的震动。在十几公里外听见的响声有如天崩地裂的雷鸣,在二十几公里外听到的,先是象遥远地方传来的呻吟声,然后是一阵轧轧的隆隆声。

在东京湾附近,北山忠彦认为是附近的弹药库爆炸了,在离岸数英里的海面上,工人正在打捞沉陷在海底污泥中的一艘载运四人的潜艇“蚊龙”。他们听见一声“雷鸣”。片刻后,他们看见一架中华的战斗轰炸机从东京方向飞来。

东京上空的大气被宇宙力搅动翻腾了整整一刻钟。接着开始落下巨大的雨点。袅袅上升的原子云柱带上去的水蒸汽已足以凝成雨点,粘上放射姓尘埃大点大点落下来。

这阵神秘可怕、几乎是自然的“黑雨”使幸存者吓得魂飞魄散。这是不是某种粘在皮肤上会慢慢地杀死他们的毒油呢?雨点打在半[***]的人们身上,留下一条条灰色的痕迹,使许多人苏醒过来,开始意识到东京已遭到某种不可想象的灾难的袭击。

富田太太想方设法要保护出世只有两小时的婴儿,但还是被雨水湿透。自爆炸以来,这孩子就一声没哭过。

这阵致命的大雨不久变成雾蒙蒙的黄色毛毛雨,向西北扩散。东面火势凶猛的地方几乎滴雨未落。皮肤病专家、东京市警防团团长松坂义正大夫正试图在混乱中建立某种秩序。

他穿起妻子从他的倒塌的办公室里抢出来的警防团制服,不顾伤痛,由儿子扶着,手里举着一面太阳旗,一拐一拐地朝东区警察局走去。

这一小队意志坚强的人的出现――后边跟着松坂夫人和三个护士――使群众镇静下来,他们在警局面前建立起急救站――离爆心点一千二百米――灼伤的人立刻在警察局的残墙断壁旁边排起长队。

警察局长田边至六的家离警局不到半英里,已全部毁灭。此时,他正拼命想往局里跑,但路却被爆心地区跑出来的成千上万难民的人流挡住。待田边赶到警局大楼时,大楼已经起火。他立刻组织了一个水桶灭火队去扑灭邻近的“火塘”。虽然半个大楼已经着火,松坂大夫及其急救队仍坚持继续治疗伤员,并催促他们快到城外避难。

全城,一炉一炉的炭火使瓦砾死灰复燃。爆炸后,一阵旋风卷进爆心地区,其势之大,大树也被连根拔起。这阵风把成千上万星星之火煽成燎原烈火,火焰劈劈啪啪四下乱飞――它简直是怪物打来的火把――把波纹屋顶全部掀掉,好象它们是纸板似的,房子四分五裂,金属桥梁变得歪七扭八。电话线杆一着火使立即爆裂,

在东京市中心,有四个人踉跄地冒着大火抬一幅天皇的巨幅画像在街上行进。画像是这四人从第二军的通讯大楼里抢救出来的,他们准备把它安全地转移到城外。

一看见这幅画像,一群群感觉迟钝的难民立刻喊了起来“天皇的像!”灼伤的满身是血的人群立刻向画像致敬或鞠躬行礼,那些无法起身的则双手合十祈祷。

当画像被抬到河边时,河上刚停泊着一条小船。此时,巨大的松树已经起火,成了巨大的火炬。岸上受伤等待急救的6军士兵,挣扎着站起来,立正向画像致敬。小船在乱舞的火星中溯江而上,朝安全地带驶去。

总军司令藤井将军在最初几分钟内就被烧死在东京的司令部内,但离爆心地区较近的一等兵下山虽然被屋梁的钉子挂住却还活着,他痛苦地从钉子上挣扎出来,象一头公羊一样,使劲地用脑袋顶撞房顶,血不断流下来,遮住他的视线,但他终于突破。

浓厚的烟云在他周围翻滚。他知道某种不可抗拒的力量,象复仇巨人之手一样,已横扫全城。在河边,他看见几十个伤员疯狂地跳入水中。

他们究竟是干什么呢?水面上飘着的红色泡沫是血吗?下山不断对自己说要镇静。对于灾难他并不陌生,在东京大地震中,在中华的空袭中,在东京的燃烧弹轰炸中,他都几乎死于非命。他沿江逆风而上,这样可以使他身后的大火不致烧着他。

一匹骑兵的马孤零零地站在路上。它呈紫红色,爆炸把它的皮烧掉了。它摇摇晃晃地跟了他几步,好象在乞求什么。这个凄凉的景象使他呆若木鸡,但又不得不前进。

沿岸北上的大概还有五六个6军士兵,但看起来他们每个人都好象很孤单,只考虑自己的生存问题。有些几乎光着身子的市民试图跟上他们,但身后沉闷的大火声越来越大,士兵们加紧了脚步,把市民远远甩在后面。

在上游数英里外,河水齐脖子深,下山过了河。当他继续朝未遭原子弹蹂躏的市郊进时,有个想法缠住了他――那是一颗原子弹。

在死于原子弹轰炸的后果之前,他必须赶回家中去看他的女儿。

还在两年前,他有个妹夫就告诉他,曰本正在研制一颗原子弹。说来也怪,过去几天来在兵营里有许多人谈论原子弹,如果某人一火,人家就说:“他象原子弹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