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桢桢我心第32节(1 / 2)





  闻言,沈聿白顿时拉紧缰绳,神色晦暗不明地盯着他。

  长啸的骏马蹬起前蹄,又陡然落下。

  他紧叩着缰绳,“谁的手笔。”

  逸烽皱了皱眉:“守城侍卫不敢多言。”

  宫中不论是谁的手笔,守城侍卫瞧见了定然会放出府,且大气都不会出一声。

  垂下的长睫遮住了沈聿白的眼眸,宫中不过就是那几人而已,可现下不是想这些的时候,他夹了夹马腹顺着影卫留下的痕迹疾驰而去。

  跑了约莫四五里地,逸烽眼前忽而有道略显眼熟的身影往回赶。

  来人看到他们时紧急拉紧缰绳干脆利落地翻身下马,拱手垂头硬着头皮道:“少夫人坠崖了。”

  万里无云的天气,忽而震起了道脆落的雷声。

  “少夫人乘坐离京的马车被一匹疯马惊到,马匹径直撞上前头的树木,马后的舆被甩了出去架在了悬崖边,属下等人赶到时只听到了女子尖叫的起伏声……”

  沈聿白牵着缰绳的手陡然紧了紧,凛冽眼眸定定地盯着半跪在侧的暗卫,哑声问:“为何不跑大路,跑在山中。”

  “出京不久后,少夫人就发现了我们策马赶上的身影,不多时马车渐渐偏离了主道往山上跑去。”

  暗卫说着,声音越说越小。

  心中也知道,如果他们不追上去,就不会出事。

  不大不小的嗓音正好可以落入沈聿白的耳中,钻心的丝线沉闷地将他整个人束起来,丝丝缕缕地穿过心口,又再次穿入,如此循环往复地凌迟着他。

  闷得心跳都慢了好几分。

  不知从何处而来的刺痛猛地朝着他的心口而去,刺得他背脊不自觉地挺起,细碎汗珠洋洋洒洒地落下。

  跟着他来的逸烽和鹤一两人见状惊得上前,自家大人却如同看到他们所为般抬起手,两人对视了眼,不知所措地看着眼前的人。

  沈聿白捂着泛起绵密酸痛的心口,深深地呼了口气:“带路。”

  事发之地离这儿不过三里远,但却在山崖之上。

  他们赶到时,偌大的百年树木下躺着两匹被撞得头破血流的骏马,撞裂的车舆木板随处散落着,旁边有几个暗卫正在探头下悬崖查看着下方的光景。

  余光瞥见沈聿白的身影,其中一暗卫跑上来,“禀大人,下面是静河。”

  静河,静河。

  名虽为静河,也是方圆百里水流最为湍急的河流。

  别说是身子骨纤细的女子,就是上百公斤重的男子坠入静河中,不过须臾刹那间便会随波而去。

  沈聿白眼眸微阖,再次抬起时眸间满是冷冽的光影。

  他哑着声沉沉道:“找,就算是只剩尸骨也要找回来。”

  她怎么能出事,又怎么会出事!

  -

  与静河遥遥相望的高耸楼宇中,伫立在窗柩前多时的长公主章玥收回了眸光,回眸看向静静坐在身后的女子,她双手轻轻搭在一起落在茶案上,眸光一动不动地凝着眼前燃烧的香灰,微微抿着唇。

  章玥转过身,“后悔了?”

  静谧多时的屋内忽而响起声响,秦桢思绪渐渐回笼,怔忪地抬起眸来,反应了少许时候才意识到适才说的是什么。

  她摇了摇头,“只是在想如何雕刻龙尾。”

  闻言,章玥笑了笑。

  “已经过去了个把时辰,想来已经事成了。”

  秦桢平静地点点头,掀起眼皮掠了眼窗柩外,窗外天气正好,明媚耀眼。

  她起身行了道礼,“多谢殿下相助。”

  章玥呷着茶水听她这么说抬眼看了她一下,不疾不徐地放下茶盏,“不必谢本宫,本宫也有本宫的私心,帮你不过是顺手的事情罢了。”

  秦桢当然知道章玥所说的私心是什么,大抵是为了三公主章舒墨。

  假死这件事,还是章玥和她提出来的。

  章玥也知她独身一人难以离开京中,然而随着沈聿白的权势越大,她的处境就会愈发难捱,是以对她提出了一点她难以拒绝的合作。

  她们需要秦桢假死。

  沈聿白至今尚未将和离书交给户部,也不知何时会交过去,但若是秦桢‘死’了,他的夫人之位自然就空缺出来。

  之后如何运作那是她们的事情,与秦桢无关。

  但章玥答应了秦桢,倘若假死一事成了,往后她在京中便无需躲躲藏藏,可以安安稳稳地度过余生。

  这一点让她很心动。

  公主府中养着位会变换容貌的奇人,秦桢这些时日时不时地就会去公主府,那位女子于纸张中勾勒描绘着她的容貌,昨夜出现在她眼前时,恍惚间秦桢还以为那人是自己一胞所处的姊妹。

  门扇被人叩了叩,秦桢敛下思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