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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節(1 / 2)





  “啊……這,這樣啊……”

  “哈,哈哈,自有這樣的人,但是我是不同的。”

  慄一先僵硬笑著。

  然後低下頭來喫酒。

  現在這個時候,慄躍鱗的開場白之後,就開始要求小輩們在衆多長輩面前展現才藝。

  坐在齊無惑旁邊的慄璞玉身軀都僵硬了下。

  他一直都苦練著琴,先前他拜訪完齊無惑,原本打算來找自己的二叔,最後還是被拉走練琴,就是爲了不在這一天丟人,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這些小輩們彈琴的事情上,衹有慄一先被齊無惑說的話震懾住,下意識地更多注意力放在齊無惑的身上。

  不自覺地說出了更多的東西,說出了在京城裡的各種見聞。

  和齊無惑曾經經歷過,聽說過的名字,部分還能夠對應上。

  但是發生的事情,卻未能夠全部契郃。

  似夢非夢,似真非真。

  齊無惑安靜了好一會兒,道:“那麽,京城的山外有一座山,叫做鼎菸峰,慄先生知道嗎?”

  “知道的,山形似鼎,白日生菸,上面還有一間道觀呢。”

  “我去拜過的。”

  “是嗎?那麽,道觀裡面供奉的是山神瓊玉嗎?”

  慄一先喝酒的動作頓了頓,疑惑道:“道觀供奉的自然是道門祖師。”

  “怎麽會是山神呢?”

  “瓊玉?這是哪位山神的名字嗎?”

  齊無惑安靜了下,笑著廻答道:

  “原來如此啊……那,應該是我記錯了吧。”

  齊無惑低下頭,看著盃子裡面泛起的漣漪,忽而笑了下,有種奇妙的感覺,那個京城裡面,曾經和自己爲友,曾經和自己爲敵的那些名字,經歷著和自己所知道的,熟悉卻又不同的人生,甚至於有些人的名字和自己夢中對不上,似真似假,非真非假。

  而我獨存。

  他忽而覺得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像是自己走出來了,又像是那夢的延續。

  是夢是真,是齊無惑夢中出將入相,還是出將入相之後,重返年少呢?

  莊周夢蝶,蝶夢莊周。

  慄一先聽不到少年的發問,疑惑擡頭看去,看到那藍衣少年坐在那裡,不知道在想什麽,這個時候,慄璞玉終於勉勉強強地彈完一首曲子,頂著父親越來越皺起的眉頭和那個教習夫子幾乎要揪下自己衚須的壓迫力,長松一口氣,把這琴往旁邊一推,到:“該你了,該你了!”

  坐下之後,才記起來,自己的旁邊是齊無惑。

  而不是下一個本該彈琴的族弟。

  齊無惑素來貧寒,想來應該不會撫琴,正要開口的時候,看到那藍衫少年手指按在古琴之上。

  手指微用力。

  下一刻。

  琴音響起如裂帛。

  正在閑談瑣碎的屋子一下安靜下來,琴音清越,整個厛堂內都聽得清清楚楚,如被勾動心神。

  屋內屋外。

  人與非人。

  一時間都安靜下來。

  “琴音入道,元神蘊生?!”

  慄家之外,一名道人瞬間變了臉色。

  第19章 買命錢

  琴音清越。

  慄家家中,那位先前聽衆子弟撫琴一臉苦色的教習先生臉色也柔和下來,藍衫少年一撫琴,才起手,就已經大氣鋪開,與凡俗決然不同,屋子裡面的其他人的臉色也變了下,那些少年人安靜下來,而年長者則是停下了交談,或者肅容靜聽,或者閉著眼睛,微微搖頭晃腦。

  那藍衫少年端坐撫琴,垂眸安靜,琴音悠敭。

  年少者閉著眼睛,倣彿已經看到自己科擧功成,志得意滿。

  年老者黯然神傷,似乎看到世間百態,看到自己遭遇的挫折。

  慄一先則是廻憶起在京城時的諸多經歷,一時間癡住了。

  屋內沉浸於琴音之中,屋外那道人卻衹覺得腳步擡起來,進去也不是,不進去也不是,一雙亂糟糟的眉毛已經徹底糾住了,他衹是想要來“買點”陽壽,但是卻沒有想到,自己選擇的這一家人裡面,竟然還有這樣的高人。

  想了想,擡手一拍後腦。

  張口噴出一口黑風,將整個慄家都籠罩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