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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5章(2 / 2)


  “这有何妨?我本也非西安人士,你若要去北平,我们同去便可。”邹筑墨满不在乎地道。

  陆长亭微微一愣,他是当真没想到邹筑墨会如此说。

  “你何时启程?”还不等陆长亭作出反应,邹筑墨便再度开口了。

  “老师当真要与我同行?”陆长亭忍不住出声确认。

  罗贯中难得地开口了:“你不想看书了?”他指的自然是他写的三国志。

  “想!”陆长亭道,他当然想,这种机会可是千载难寻的。

  罗贯中道:“那就是了,不过挪个位置罢了。”

  陆长亭知道罗贯中怕是并不喜欢明朝,也并不喜欢大明皇室的人,只是此次是邹筑墨带他来的,所以他才会留在此地。一听陆长亭要走,他怕是想着终于能离开秦.王.府了,正正好。

  但是他们哪里知道,出了秦.王.府,那就是要进燕王府的呢?

  陆长亭想了想,还是没有说出来。毕竟……毕竟他回去了还会不会住在燕王府都要二说呢。

  “那便辛苦老师了。”陆长亭再度躬身,邹筑墨会做出这样的选择,自然值得他再行鞠躬。

  邹筑墨摆了摆手:“没什么辛苦之说,你若急着回北平,你便先行启程,我和贯中后行,一路游玩,也算是一件乐事。”

  罗贯中脸上展露出了浅淡的笑意:“正是。”

  陆长亭原本还挺感动的,此时听见邹筑墨这么说,他便只抽了抽嘴角。老师,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很像是断袖啊……

  “何时启程?”邹筑墨问:“我和贯中也好先行收拾一番。”

  “两日后吧。”他还需要点时日处理完白莲教的后续事宜,好让朱樉没有后顾之忧,这样他也好放心离开。两日,也够他安抚住朱樉的不快了。

  这时候陆长亭还不知道,朱樉早早就做好他会回北平的准备了,自己私底下都已经郁闷完毕并且坦然接受这等结果了。

  与邹筑墨两人约定好,陆长亭又将地址写与了他们,方才从院子中出去。

  之前那串让侍卫们拎着的六铜钱此时已经回到了他的手中,陆长亭回了偏殿后,便先找到了朱尚炳的身影。

  经过一段时间的纠正,朱尚炳的语言组织能力得到了不小的增强,至少,他能够做到开口和陆长亭进行基本的沟通了。

  朱尚炳将那串六铜钱捏到手里,用手指小心地拨弄了两下,像是觉得它好玩儿极了:“我的吗?”他小声问。

  “嗯,送给你了。”相处一段时日,也算是有缘分了,这时候将这个东西送出来,陆长亭倒是觉得恰好合适。

  朱尚炳仿佛得了什么宝贝一般,甜甜地笑着,将那六铜钱揽在了怀中。

  正好这时候朱樉进来了,陆长亭敏锐地从他身上嗅到了一股血腥气,他看了看身旁的朱尚炳,不由得出声道:“二哥,你要不要先沐浴更衣?”

  朱樉跟着看了一眼朱尚炳,点了点头,大步走开了。

  等朱樉换了身衣裳出来,朱尚炳正在低声问:“你知道我娘去哪里了吗?”朱樉刚刚好听见了这句话,陆长亭和朱樉都是一愣。朱尚炳这么久不曾过问邓妃,他们还当小孩子忘得快,加上邓妃对他本也不是多么好,所以朱尚炳才会想不起这个母亲来。

  朱樉皱了皱眉,不过等他转到朱尚炳跟前的时候,倒是收敛起了面上的不悦。

  “我让丫鬟带你去看她好不好?”

  “好。”朱尚炳乖乖点头。

  朱樉挥手招来丫鬟将他抱走了。等朱尚炳一走,朱樉方才再度皱起了眉:“处置邓妃倒还成了个棘手的事。”

  陆长亭没出声,邓妃该怎么处置与他没什么干系。等朱樉吐尽了不快,他方才出声道:“二哥,我想回北平去。”

  朱樉刚听见这句话的时候有点儿没反应过来,因为他都以为陆长亭不为之所动了,哪里知道陆长亭之前是都憋在心头呢。朱樉的脸色控制不住地难看了两分:“什么时候走?”朱樉当然知道这时候说别的都没什么用。越是和陆长亭相处,他便越发地清楚陆长亭的心思。

  “两日后吧……”陆长亭迟疑地问道:“两日能料理完白莲教的事吗?”

  朱樉摆了摆手:“这些不需要你出力了,我可以一力处置干净。”

  陆长亭马上跟着改口:“那我明早就走。”

  朱樉顿时被噎得说不出话来。所以他刚才装什么大度?装什么一切我来你去就好?

  可是话都已经说出口了,以朱樉的性子,自然不会再收回,他只得撇了撇嘴,不甘心地道:“秦.王.府不好吗?不知道比燕王府舒服多少,偏生你就是不喜欢,还要往那不安稳的地方凑。”

  陆长亭眨了眨眼:“本来也没什么地方是绝对安稳的啊,北平有蒙古兵,西安还有白莲教呢。”

  “可秦.王.府比燕王府好啊!”

  “住在什么地方更舒服,不是由那个地方的奢华程度来决定的,而是由和什么人一同住决定的。”若是上辈子,陆长亭绝对不会说这样的话,那个时候在他看来,这样的话肉麻鸡汤极了,什么人陪在身边都不如住在更为舒适的地方。当然,这番话让他当着朱棣的面,他也是说不出来的。

  朱樉更不痛快了:“你直接说老四在你心底比我更为重要就是了!”

  陆长亭摇头不已:“都一样重要,只是啊二哥,四哥独自一人,而二哥有妻妾有子嗣,哪能一样呢?”

  朱樉笑了:“那今年他也要被赐婚了吧,那时候你又跟着谁?”

  听见这句话,陆长亭心底第一时间涌出来的是不痛快。但他面上却是半点不显,不仅如此,他还笑了笑:“到时候再说了,说不准那时候我便独自考科举,去外地做官去了。”

  朱樉面上的沉郁散去,这才笑得真诚了许多:“自是就在应天府做官了!”

  陆长亭笑了笑,没说话。

  不过……他或许确实应当好好想一想,若是真到了那时候,他该去何处。

  给太子当狗腿子是不现实的……他并不想上太子那艘大船。

  陆长亭暗暗摇头,现在还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