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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2 / 2)


  朱棣冰凉的目光扫过了安松友,随后便抓起陆长亭的手离去了。

  安父打量了一眼陆长亭和朱棣远去的背影,等到回转身来,他看了看安松友,忍不住骂道:“蠢货,实在生得猪脑子!”

  安松友被骂得晕头转向,全然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他只得讷讷道:“父亲,若我是猪脑子,那您……”

  安父面色冷了冷,便不再看他了,抱着安喜就进去了。

  安松友忍不住嘀咕,“怎的总是那般疼爱安喜,待我却这般严苛?”

  安青低声道:“因为大哥将来是要接任家业的啊。”

  安松友却是冷声道:“一介庶子!干你何事?还是闭上嘴吧!”

  ……

  这厢陆长亭被朱棣带着直接往宅子的方向去了,待到跨入大门之后,陆长亭发现院中似乎发生了不小的变化。

  实际上他们虽然拆了修,修了拆,拆了又修,这般折腾数次,可真正改动的地方并不多,而一旦改动了,整座宅子的气场陡然间就不一样了。若是得一罗盘,走进之前的宅子,那必然是磁场紊乱不已,指针狂跳。而如今,宅子虽算不上是何等吉宅,但却是再无危害了。

  说来也是另外三个朱家兄弟运气不好,他们在的时候,宅子有阴煞,而等他们走了不再来了,宅子却是舒舒服服的,能住人了。

  朱棣带着陆长亭在院中都逛了一圈,随后他才问道:“如何?如今的宅子可还能入眼?”

  “能了。”陆长亭给出了肯定的回复,他视线可及之处,已然没了什么黑气萦绕,来回循环。

  而那被改过后的池塘,此时已经起了朵朵荷花,虽然荷花略有些枯败,但依旧煞是好看。荷花这样的枯败乃是自然界正常的表现,之前那样满池子淤泥,种不出花草来,那才叫不正常。

  随后陆长亭跟着朱棣去选了屋子。

  陆长亭选的还是从前那间,朱棣见状,不由得眉心一跳,“长亭,你不是说这宅子已然无事了吗?怎么你还选了这间屋子?”他可记得很是清楚,之前长亭说这间屋子乃是整座宅子中受影响最小的。

  陆长亭咂嘴,“我只是选了习惯住的。”

  朱棣摇头,“不行,你须得住在我的隔壁才好。”

  陆长亭扁扁嘴,“好吧。”他只觉得每日朱棣来拎他起来的时候,或许会更加方便顺手了。

  敲定了入住的屋子之后,接下来便是将行李迁入,再请风水物回来……这些事儿看似琐碎,但实际上做起来也很轻松。待选好风水物之后,朱棣还当真又给陆长亭备了一份钱。

  陆长亭坚定地认为,这应当是糖衣炮弹。是朱棣想要将他拐到应天府的糖衣炮弹。

  反正说什么他也是不会松口的。

  陆长亭收下了钱,却装作没有发现朱棣在其中的深意。

  这一日,陆长亭又迎来了久违的单人床。

  他洗漱过后睡在了舒服的床上,骤然想起来一个问题,不对啊,朱家另外三兄弟都走了,为何在老屋的时候,他还要和朱棣挤一张床?那时候他就可以分床睡啊!由于近来长得软绵绵了些,总是被朱棣裹在怀里当个枕头揉搓,陆长亭表示很是难受。

  此时想起,陆长亭才觉得后悔不已。

  正是因为他没争取分床睡,老屋里其它的床便被朱棣分给下属了。

  陆长亭闭上眼,罢了罢了,不去想了。

  陆长亭盖好了被子,这一夜自然是没有踢被子的。当初朱家兄弟刚刚离开的时候,陆长亭是因为着实一时间难以回到过去的习惯,于是才一时不察将被子踢走了。这一次的高热实在给陆长亭留下了特别深刻的记忆,因而自那以后,陆长亭便会格外小心了。事实证明,他的自控力是很强的,一旦强迫自己迅速习惯重新独立起来的日子,那么他就能迅速进入到状态之中。

  如此在宅子里住了两日,陆长亭觉得日子过得愈发惬意了。

  若是朱棣就在中都当个王爷便好了,那样他便可以跟着蹭吃蹭住了,长长久久地停留在这宅子中,可实在舒服极了。

  当初捏着那点儿可怜银子,一边租着典房,一边幻想未来住大宅子的陆长亭,怎么会想到,这一日,他会阴差阳错地在朱家兄弟的推动下,直接一跃达到了人生的终极目标,住上大宅子了呢?

  陆长亭靠在椅子上,懒懒地打了个呵欠。

  程二从厅堂外进来,见陆长亭歪歪扭扭地靠在椅子上,不由得失笑,他开口道:“小长亭,主子让我带你去见他。”

  “什么?”陆长亭说完,便忍不住打了个呵欠,此时已经入秋,难免的倦意也就多了。

  程二将他从椅子上抱了下来。

  陆长亭忙伸手一掌拍开了,他都多大了,朱棣和程二这对主仆,还动不动对他又是拎又是抱的。

  “走吧。”陆长亭整了整衣衫,抢先出声道。

  他这是也不希望程二等会儿再伸手抱他。

  程二点头,大步走在了前面带路。

  陆长亭也没多想,程二带他去见朱棣是有什么了不得的事,以朱棣的性子,这样急地将他叫过去,说不定就只是为了问一问他,字写得怎么样了,书背好了吗云云……

  陆长亭的这点儿心思,在程二将他带到一座宅子外的时候,彻底地打消了。

  因为和刘师爷有了来往的缘故,陆长亭便也到县太爷的家中去看过。眼前的宅子,不正是属于那县太爷的吗?朱棣怎么会在此?还特地将他叫过来?陆长亭隐隐觉得自己似乎抓到了点什么信息,偏偏又不能确定。

  程二带着他径直入了门,下人们对着程二纷纷露出了笑容。

  是的,是对程二笑的。陆长亭确认自己没有看错。按理来说,这些下人难道不是应该对着他笑吗?

  哦不对,现在朱棣已经暴露身份了,那么自然的,他身边的亲随也就跟着水涨船高了。下人们见了程二只是笑一笑,都算是委婉的了。想到此,陆长亭便放下心中的疑惑了。

  只是他万万没想到,在程二带着他拐过弯之后,走入二重门后的小院子,却见里头摆了一桌桌的宴席。

  说是宴席倒也有些夸张,因为桌上的食物很具有简朴之风,一看就是在见了燕王爷之后,明朝官员们摆出来的作风。

  毕竟明朝抓贪污是极为严重的。

  洪武帝从前自己当农民的时候,就极为憎恶坏官,讨厌贪官的盘剥,因而他自己做了皇帝之后,便狠抓了一把贪污,官员们若是敢为了向燕王献殷勤,就弄出一桌丰盛的宴席来,那么他离死也就不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