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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13)(1 / 2)





  而谢棋却觉得一路打进去过于蛮横并不是上策,说不定救人不成反而还会被被救的人怪罪关键是他不能打。不如用计智取,先用他带的药把那些男人药倒,然后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去解放那些被困女性,想走的放走,要留的自留,让她们自己选择。

  郁九城不解,那些女子都被这样残忍对待,又是自己求救,怎么会怪罪,又怎么会选择留下。

  谢棋惊异地看着一脸笃定、意外显露出了只有不经事的少年才会有的天真意气的郁九城,啧啧称奇。

  就在这时,鹿之难饰演的角色不负出场。

  不负登场的画面已经拍了,暗夜白衣、月下飘然,那场面,绝对当得起一句月亮师兄。

  没错,鹿之难饰演的就是在预告片当中只出了声,与下山前的郁九城对话的神秘师兄。

  《九城》虽然是现场收声,不过粉丝没听出来那是鹿之难的声音还真不怪他们。用沈小王爷的话来讲就是鹿之难天生就是做文艺工作的命,有天赋认死理,从前死磕舞蹈十五年,转行后才发现原来他不仅有舞蹈天赋,还有演戏和配音的天赋。

  别的新人跟着台词老师是学吐字断句念台词,鹿之难直接一个华丽凌空大跳朝着伪音变音的道路一去不回头,美其名曰以后没戏拍了还能靠配音混饭吃。出道至今,只要是有台词的角色都亲自配音,绝不让配音演员挣他一毛钱。

  当然,根据设定,每个角色的声音都有或多或少的差别,绝对物美价廉良心配音。

  九城。

  卡!鹿之难才刚说第一句台词靳导就高声喊停,谢棋你那什么表情?见鬼了啊?重来重来!

  安频抹了把脸,掩下脸上震惊神色:抱歉,我调整一下,我的锅我的锅

  他的锅个锤子啊!任谁听到朝夕相处好多天的同事突然一张口冒出的是陌生的声音都会被吓到吧?!

  淦!为什么你们都这么淡定!显得他很少见多怪啊!

  虽然之前拍了不负登场的画面,却没有正式拍他和两位主角有台词的对手戏,先前对戏的时候鹿之难又习惯性的用的是原音,这才取得了如此震撼安频的效果。

  我也有问题,只想着去贴合不负的嗓音,用力过猛了。鹿之难揉揉喉咙,自我检讨。

  鹿之难的原音偏清冷,不负的人设却是温柔。

  尤其面对郁九城,既带着长辈式的温和又有同龄人的煦朗,揉和在一起就呈现出一种近乎慈悲的温柔知道鹿之难会伪音的韦编如是说。

  光是温柔或慈悲都好办,偏偏要近乎,还要根据不同对象调整那个度,这就难上加难强人所难了,鹿之难表示得加钱。

  最后定下的不负嗓音是鹿之难和靳导韦编都认可,觉得最合适的那一版,为这,靳导专门派导演助理下山进城去给鹿之难买了一箱金嗓子喉宝。

  刚开口难免会有些不适应,你可以先练习适应一下。易故道,喊我的名字。

  鹿之难觉得易故说的有道理,遂清了清嗓子,用不负的嗓音轻轻唤道:九城,九城,九城

  易故也笑着应道:师兄。

  站在一旁的安频心头微微一颤,似乎有些明白先前易故说的入戏是什么意思了。

  他们两个只是面对面站在那里轻声呼唤对方的名字,就已然是郁九城与不负。

  那他呢?

  靳导拍了拍手,打断了安频的沉思:都准备好啊,重新开始!各就各位a!

  九城。一身雪白衣裳的不负飘然落地后往郁九城的方向走了一步,然后又克制地停下,你为何停在这里?

  师兄!见到师兄,一直冷肃着脸的郁九城瞬间眼神晶亮,快步走到不负面前,一直稳重成熟的少年突然变了副模样,一举一动都透露着自然而然的亲昵与依赖。

  师兄怎么下山来了?

  不负没有回答郁九城的问题,只是问:你为何停在这里?

  郁九城便将在芥城发生的一切简洁说明,就像乖乖汇报作业的小孩。

  一旁的谢棋目光在郁九城和不负之间来回转了几圈,意味深长地说了句难怪。

  难怪会有那般天真的想法,纯粹的爱恨。

  郁九城皱着眉头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谢棋却笑嘻嘻的避而不谈,只道:少侠,你只看到那些女子被芥城男子残忍对待,却忘了她们是那些男人的母亲、妻子、姊妹、女儿,你要真的提着剑一路砍杀进去,怕是打了男人又要打女人哩!

  哦,我忘了你们大侠都不对女人动手的,那咱们就只能再被追着撵着逃一回了。

  郁九城不解:为何不对女人动手?

  这下谢棋彻底愣住:少侠好问题!

  你一定是头一回混江湖吧?谢棋眯着眼睛笑,这就是人性啊,爱之欲其生恶之欲其死,可要真死了,又会因为那点比清水腥臭粘稠的血脉思念痛苦。

  尤其是做母亲妻子的,心肠比棉花还软,拳头锤不散,冷水淹不化,刀剑虽然能斩断,可只要拢到一堆弹一弹又能勉强恢复绵软你看她们现在痛苦挣扎拼命求救,那是因为它们如今被欺凌、被迫害,那些男人是凶手、是禽兽,对凶手和禽兽自然是怎么怨恨愤怒都不为过的啊。

  谢棋敛起脸上笑意,冷声说:可一旦凶手和禽兽被外来人打倒,被打得头破血流,被打得痛哭流涕,他们就不是凶手和禽兽啦!

  郁九城眉头皱得更紧:那是什么?

  还能是什么?谢棋哼笑,自然又是她们的丈夫儿子啦。

  郁九城摇头:她们受到的伤害不会因为芥城男子一时皮肉之痛而消减。

  是啊。谢棋语气淡淡,目光幽幽地看向灯笼火把星星点点的芥城,那些男人还在找新娘子。

  可这世上就是有这样的人,她们生来便承受更多苦痛,每一次生长都会失去原本就为数不多的东西,她们被压迫被损耗被舍弃,甚至不被允许降生,好像来这世上一遭就是为了受罪,命如草芥,却又拥有最坚韧的生命,逆来顺受也活,苟延残喘也活或许是痛苦太久,已经习以为常,即便得见天光,她们也做不成什么,只要压迫损耗舍弃她们的人稍微退一步,嘴上说句软话,她们就欢欢喜喜地应下,然后余生继续被损耗。

  郁九城并不因为谢棋的话动摇:不应该这样,命无轻贱。

  谢棋摊摊手:当然,可现实就是这样,不信你问你师兄。

  郁九城看向不负,不负想了想,柔声问:棉花拳头锤不散,冷水淹不化,刀剑斩不绝,那该如何才好?

  谢棋冷声:火烧,用大火烧,烧得焮天铄地烧得彻彻底底,烧到心字成灰才算干净。

  不负微微笑了笑,对郁九城道:虽然命如草芥,但你知野草烧不尽,春风吹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