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脆响，长刀从佘鸣僵硬的手中滑落。

他的脸白得像纸一样，浑身直打颤，忽然弯腰呕了起来。

林寻古怪的看着他，“没杀过人？”

“呕！呕！”

佘鸣一边低呕，一边断断续续道：“没…没…”

“没杀过人？”

林寻眼神更加古怪，蹲下身熟练的在柯公子身上搜刮起来，一股脑的往怀里塞。

这动作他只做了几回，已经十分轻巧熟路了。

“没杀过人，你怎么练到三重天的？”

“我…”

佘鸣抬起头，看向他的眼神也有些古怪，欲言又止，“师兄你…”

“怎么了？”

林寻已经搜完了老者，开始搜三名护卫。

“师兄你是不是…杀了很多人？”

佘鸣看着他利索的动作，眼皮直跳。

“没有。”

林寻又撕下一块布，擦了擦脸上黏糊糊的血迹，“师兄岂是那等杀人不眨眼的凶徒？我学武至今，杀的人也不过双掌之数，且都该杀之人。”

这话他说得不假，算上地上的五个，和树林里的少女，以及柳长风、李兆、苟隶三人，满打满算，也只有九人。

虽然他修炼至今，也不足一个月。

“这…怎么可能？”

佘鸣显然不相信，擦着嘴角的苦水，满是不可思议的眼神，心里的疑惑更重，试探着问道：“师兄，请恕师弟孤陋寡闻，山上姓林的师兄有几位，不知您是？”

“林寻。”

林寻很干脆，这次没有掩掩藏藏。

“林寻？”

佘鸣念叨着这两个平平无奇的字，只觉得很耳熟，却怎么也想不起在哪听过，“哪位师兄叫这个名字？”

忽然，他脚步一顿，嘴巴微张，表情呆滞的打量着已经收拾干净的林寻，结结巴巴，“十万两赤金入外门的林三公子？”

“咦？你认识我？”

林寻瞥了他一眼，嘴里惊奇，表情却欠奉，拍了拍腰间的储物袋道：“跟我走，离开这里。”

说完，他选了一个方向，笔直的往树林里走，似乎不怕对方不跟来。

“林寻？那个资质拙劣的新入门外门弟子？”

佘鸣呆呆的看着他背影，顿了片刻，才飞快的跟了上去，留下满地的人尸，和巨大的虫尸、蛇尸。

片刻，窸窸窣窣的响声开始往这片死寂的杀场蔓延，漆黑的四角蚁像潮水一样，从地上、树上、枯叶下蜂拥而出，覆盖遍地的尸体。

………

幽暗的密林里。

一个衣衫破烂的少年走在前面，那股优哉游哉的闲适劲，好似这里不是危险的禁地，而是他家的后花园。

他身后，则跟着一个尖嘴尖腮的青年，亦步亦歇，似有有些呆傻。

佘鸣到现在还是晕乎乎的，满脑子都想着这位师兄的来历。

作为天机阁的阁主，宗门每一届开山收徒这种大事，他自然会亲临现场，了解第一手信息。

比如某某师弟天资惊人，位列蓝格。比如某某弟子天资低劣，位列…当然，这种天资差的弟子他自然不会关心。

只有那一天例外，一位天资差到极致的弟子，风头反而盖过了最优秀的真传种子。

林寻，百脉不通，以十万两赤金，撬动法盘，资质勉强跨过橙格，成为了外门弟子。

“那么…”

佘鸣看着面前的身影，心里一大串问号，“他是怎么修炼的？不过一个月的时间，就从一重天修到了四重天？”